自己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举到了半空中。现在缩回去可太奇怪了，而且半途而废可不是他幸村精市的风格。他干脆地把不二的刘海揉乱了，“想什么有的没的呢？不就是一次修学旅行而已？”

    不二略微偏头，没怎么花力气躲幸村的手。“不是你先说的吗？肯定是柳告诉你的，不然你怎么会知道？”他想去德国的事情只有原青学的人知道，毫无疑问是资料狂人交换了data的结果。其实他不怎么介意这个，因为相较起来，幸村的上心才是重点。

    拐角处一群偷听的人中间，军师莫名其妙地觉得背后一凉。

    “这你应该感谢乾。”幸村纠正他。“而且你自己也说过了啊，想想就知道了。除非你是想一个人去？”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不二这回睁开了眼睛。阳光打在他瞳孔里，冰蓝色似乎都变成了透明的水蓝色。“当然不是。精市愿意一起的话

    ，我很高兴呐~”然后他弯起了眼睛，恢复了平时眯眯笑的样子。

    “这样才对嘛！”幸村把手拿开。开玩笑要适可而止嘛！不过不二头发的手感真不错……还有，他喜欢不二的瞳孔在阳光下映照出的颜色。之前那些隐约的不安消失了，但手放下来以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难道是因为不二对手冢的在意吗？算了，如果这种在意是用不二的惨败换来的话，那还不如不要。

    “去看场地的时候叫上我，我也去。”不二半眯着眼睛补充道。他正看着教学楼外面高大的榉树，没注意到幸村眼里一瞬间闪过的复杂情绪。然后他想起来最后一个问题，“其他人都去哪里？”他的其他人显然是指网球部的其他正选。

    “还不知道，等柳的统计出来。”幸村往身后看了一眼，接着建议道：“我们去草地上说吧，这里人太多了。”

    不二点头，两个人走了。一直屏声静气的其他立海大正选看着他们消失在楼梯转角，纷纷吐出来一口气。

    “诶，部长和不二的关系真好啊！”丸井羡慕地说，“我从来没看到部长脸上有那样的表情！”

    “这么远，声音都听不清，你还能看清部长的表情啊？”仁王不遗余力地揭穿他，“要担心的是我们吧？部长刚刚回头看了呢！”

    他们两个人一起回头看柳，资料狂人总是能给他们最精确的答案。

    “被发现的概率……百分之百。”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干涩。从幸村说了什么、不二跟走的情况来看，这基本上毫无疑问。为什么他觉得他这次有不好的预感？

    丸井和仁王同时发出一声哀呼。死定了，各种翻倍的训练啊！

    角落里的真田本就黑着一张脸，他们这么一叫，脸色就更难看了。“为什么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要去德国，现在变成了全部人都去？”而且这种一窝蜂要去的情景，总让他想起全国大赛后的照片——照片里，他脑袋顶上莫名其妙地多出来好多比v的手指，其中一只手腕还包着绷带(这直接导致仁王接受铁拳制裁以后，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训练量仍旧猛增)。

    “部长要去。”柳生给了最简洁的回答。其实真相是，他听说了真田和不二的可能，而后幸村也表示选择德国，所以他——十分好奇。

    “丸井要去。”老实的桑原陈述道。这句话大概是所有人的回答里面真实性最高的。

    “大家要去。”毛利不怕死地接上最后一句。他一边说还一边扒着百叶窗往下看，草地上有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他们立海大好久没有新八卦产生了……

    这么一大帮子人，到时候可别出什么乱子。不二本来就有打算要去，

    所以其实重点还是幸村，如果他不是坚持要去的话……不过如果是幸村的话，那也弄不出什么大乱子吧？真田只能无奈地安慰自己，但依旧不怎么确定。

    ☆、微笑之诗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十七章 天才觉醒

    但现在显然不是个追忆过去的好时机。就在幸村愣神的那一瞬间，对面的迹部已经跳了起来——在他面前打高球，就该准备好接下他的扣杀。幸村猛地向中间移动，心里暗自犯疑：怎么和不二说的一样？真田前头用击打手腕的招数，迹部就在后头接二次扣杀？难道他们听见了？不太像啊……先用迹部的招数进攻吗？他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之前真田和迹部说的那两句话，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的先，指的是这个先啊？

    边上的其他人也开始面面相觑。时机是有点巧，但迹部和真田显然是照他们之前的计划来进行的；而不二也这么认为，大概只能说英雄所见略同。

    破灭的轮舞曲是在第一招先击中对方的手腕，然后弹到对方的球拍上飞起，以便接下来第二招扣杀。只是现在的情况，这招在不二和幸村的严密配合下失了效。第一招下来是高球，但球并没有击中不二的手腕以使他球拍落地，那个高球还是不二自己打回的；再来是紧接着的第二招，虽然幸村有点儿晃神，但优秀的身体素质和比赛意识已经促使他做出了及时的反应——他挥动球拍，当网球落到半空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了它。

    “啊！好快！”

    “扫过去了……又正好从空档穿越过去了！”

    就和众人惊呼的一样，幸村回击的网球飞起的弧度不高不低，正好从下落的迹部与弯腰的真田之间的空隙钻了过去，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真田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从侧面转身退后，但没有赶得及接住，网球在他前面往后场飞去。

    又是一局结束，不二从网前直起了身，脸上挂着微笑。幸村想问他刚才那一瞬间的事情，但看到他和平时毫无差异的表情，又把话吞了回去。刚刚那一刻，不二冰蓝色的瞳孔透出犀利的目光，里面还有对比赛强烈的跃跃欲试。还有，他极少出现的必胜信念。足够强大，足够自信，足够默契……这样的一瞬间难道是他的错觉？

    接下来的一局正好是不二的发球局。面对迹部和真田加强版的攻势，球的速度、轨迹、落点都必须刁钻再刁钻。这是比拼得分速度的时候，每个球都很重要。既然是己方的发球局，当然要更好地掌握主动权。不二往后的脚尖点地，握着网球的左手举高到眼前，似乎在用目光衡量什么。

    全场屏声静气，盯着准备发球的不二。他们看到了不二回头的那个动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气场已经改变了，朝向他们未知的某个方向。

    “总觉得现在的不二前辈很危险啊……”桃城纳闷地说。在和他比赛时，他自己完全没有那样的感觉，果然还是自己太弱了吗？以至于不能让不二进入状态？想到这里，桃城的拳头在身侧握紧了。

    乾的两片方框镜片都朝着场内。“与其说是危险，不如说是……”

    他话没说完，只是侧头去看另一边的柳。立海大的军师不用睁眼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轻微地点了点头。“好像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词来形容了。”

    “到底是什么啊？”菊丸性子急，听他们说了两句都还没说到那个关键词，忍不住问。

    一直趴在最前面栏杆上的越前突然冒出了声音。“前辈们说的大概是觉醒吧。”没人看得到他白色帽子底下猫眼里闪烁的金光。

    “觉醒？”旁边没察觉的人都惊讶了。

    而就在这时，不二终于动了。他的手轻轻往下移动，到腰部左右的高度时，手指转动，小球旋转着从他的指尖滑落。右手的球拍随之跟上，拍面角度基本是竖直的。

    “居然不是挑？”

    “这么低的球，横扫容易擦网吧？”

    一般来说，发球的姿势都是偏高的。不二发球的位置就比平时的球要低，更不用说他还不是跟着用挑球，而是用拉球。眼看着那位置就和中网差不多高，那么擦网和不过网的概率就相当高。人群中掀起了一小阵波澜，所有人都盯着那个旋转的网球。指望不二发球失误基本不可能，所以其实新招的概率更大吧？

    场中的形势发展证明了大家的猜想。小球的轨迹基本是个直角，直直地从不二的球拍飞向球网，很低地过了网就开始往后掉。不过那后面就是中网，球和网的间隔很短，显然很限制回球的姿势及可能。

    这弯拐得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真田本来守在网前，已经准备好回一个小挑球，但冷不防小球过了网就急速下落。他猛地向前伸出球拍，正好戳到了小球落下之前的位置——没拦住。他低头看了看轻巧地滚到自己面前的黄绿色球体，毫无弹起……那么，更快点，下一次肯定能赶上。

    第二球，不二发球的动作依旧是老样子。经过真田的教训，迹部在他发球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从后场上网了，为的就是在落地之前拦住不二的球。不得不说，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抢在网球落地前挑起来，因为上面旋转很微弱，落地之后从地面是擦不起来的。但这个正确，是建立在不二第二个球依旧发一个旋转微弱的小球基础之上的。

    事实是，等到迹部冲到网前的时候，眼看着就要过网的网球突然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瞬间震惊，然后马上想到了不二消失的发球。坏了，是假动作，球肯定往后场去了！他猛地回头，但是显然已经赶不上了。

    其他观众和迹部一样惊讶。

    “……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之前不是个短球吗？”

    砰地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迹部真田那个半场的后半部分。消失的网球在落地时终于现了身，很准地敲在偏迹部一侧的底线上，很快地跳了出去。显而易见，不二这是个不稳定移动加速的网球，前头看起来毫无区别，但后面半截的走向随心所欲；准确地来说，轨迹变化肯定依靠了部分风势；当然，发球之前的旋转控制也很重要。

    “……好厉害！”

    “只有不二才能这么自如地做到这点吧？”

    幸村站在后场，听着四面八方的议论声，沉默着一言不发。这次肯定不是他的错觉，以前不二也是这样，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变步伐，听风声，控旋转，握节奏——他最辉煌的数据就是发球局。一发失误和二发失误为零自不必说，而更漂亮的则是发球局ace球数据——抓住细微之处进行变化，但打出来的效果很可能是天差地别。那对风势的体察入微，那对旋转的精妙控制，那对节奏的准确把握……

    是不二，也只有不二。

    幸村站在原地，都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在颤抖。他终于又重新看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就和头顶上越升越高的太阳一样。

    接下来的两球，不二一球直接穿越了真田手边(“那是死角！根本不可能接到的，除非错骨！”)，另一球从两人身侧斜斜划过，跑到了最边角的位置。干脆利落的四发ace，场边的观众轰动了。

    “每招都不同！”这是惊讶的海堂，他连嘶都忘了。

    “干得好啊，周助！”这是忍不住为不二鼓掌的佐伯。

    “果然……大哥实在太厉害了！”这是已经想跳到场上比赛的裕太。

    而阳台之上，两个教练都直起了身体。“我真没想到……”斋藤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场内的人。“我原先一直以为，论单人整体素质的话……”迹部和真田要厉害一些的。

    “显然，现在这种印象被推翻了。”黑部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声音已经稍稍地高了一些。“虽然之前真的很担心，可那种东西……现在都变成了信心。”

    斋藤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我现在觉得，第一轮比赛就对上一号种子没什么不好了。”和更高水平的对手比赛，说不定更能激发少年们的热情，不论输赢。而照这样的爆发程度来看，他们不见得会输！“现在国家队的名单是不是容易拟定很多？”他回过神，语气镇定地问。

    “说什么呢，那名单不是早就已经拟好了吗？”黑部回答他，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场内。

    斋藤略有吃惊，“你是在开玩笑吗，黑部？”他顺着对方的目光落了下去，声音里带上了不出所料的意味：“是啊，早就拟好了。”

    场中的比赛已经快到结尾，迹部和真田用了双重的风林火山。在幸村打回迹部的第一轮火的时候，他就意料到了这一点。换做是前不久，他大概还会想着喊不二一声。但现在，他觉得这件事完全没有必要，他只要给不二留出回球的空间就好。这样想着的他直接在前场半蹲，让真田反击的第二轮火从他头上侵略而过。这是真田的拿手好戏之一，网球不规则移动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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