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魉之匣_分节阅读_6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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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可能。当然啦,我也不排除美马坂可能在采用与否的交涉中作了诈欺似的申告——他的研究很花钱,所以非常需要经济上的后盾。只不过军方后来很早就发现计画不可行,或者说战局也逐渐吃紧,没有多余的钱花在这种研究上——总之军方也并非真的很愚蠢。”

    “美马坂原来是骗子吗?果然他自己也不是认真相信这种蠢事。”

    “他是认真的哪,只不过他的研究最后与军方的需求不一致罢了。”

    似乎与我的想法有点微妙的差异。

    “他的研究简单说,就是花费天文数字的金钱来让一个人永恒活下去。说理所当然也是理所当然,将好几万人的军队全部机器化以创造出不死的军队,这种想法本来就太贪心了。不可能达成的。”

    “什么嘛,原来办不到喔。”

    夏木津一脸无趣地噘着嘴,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他又躺下了。

    “因此后来他差点被军方放逐。不过美马坂的研究在九死一生之际又获得了机会。你们应该也想到了吧?日本有唯一一位不惜牺牲无数的经费也不能使之驾崩的尊贵人物存在。”

    “唔嘿!”

    鸟口又发出了怪声。

    “万一情势发展成本土决战——这并非绝无可能。虽说本土决战最后并没有到来,但为了防范未然,上层判断他的研究或许有机会派上用场。”

    “所以尊贵省(注)——出钱了吗?”

    注:掌管宫中事务的宫内省(后改制为宫内厅)之讳称。

    “只提供必要的维持经费而已。毕竟日本到处都缺钱,就算只给这些也已经太奢侈了。不过研究本身的确称得上很先进,只是——在某种意义上也可说是恶魔的研究。我想如今从那边来的金援应该已经停止,但我不敢确定就是了。就算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他也还是与那边扯上过关系。因此美马坂这个研究者至今也还是种禁忌。”

    京极堂讲到此停了下来,环顾他身边的书与资料堆成的小山。

    他拥有的情报只有这些而已吗?

    假如美马坂实际上真的是跟那边有关的人物的话,一介小小的糟粕杂志社对他出手势必会受到严重烫伤。劝告人别靠近这种瘟神,说当然也是理所当然。但是仅限于这次事件来说的话,知道这些对我来说一点启示也没有。

    原本煽动个不停的夏木津似乎听到一半就失去兴趣了,如今已不再开口。

    我继续等待着京极堂接下来的话。

    “我啊,并不讨厌美马坂这个人。我并不认为只有显露出表情、或哭或笑才是人性的证明。他在我退役为止的那两年间,一次也没笑过。每天真的就像是一台机器般埋头进行研究。疯狂大概是最适合用来形容他的词了。但是若问他是不是个欠缺了情感的缺陷者,我认为并不对。他在那两年间,只有一次提过自己身上的事。”

    在我听来,京极堂的话语彷佛像是自言自语。

    “他曾经有个分居中的妻子。”

    他的话不是对在场者说的。

    “他的妻子死于昭和十五年。好几年来,妻子要求进行离婚调停,美马坂每次都固执拒绝了,在这段期间书信往返过好几次。美马坂一直到她死前都没答应过离婚。他曾拿这些书信给我看过。”

    他沉浸于回忆之中。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寄件人的名字写的是,美马坂绢子——”

    “绢子?”

    “不、不好了,出事了!”

    面无血色的青木一路大声呼叫,突然推开纸门。

    他似乎没从走廊走,而是直接由快捷方式过来。

    “关、关口老师,中禅寺先生!糟、糟糕了,出事了!”

    京极堂停下,抬头看青木。

    “怎么了,青木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事了?”

    “分尸案,发现新的手了。”

    “在哪里!”

    鸟口后退让出位子给青木,京极堂双手拄着桌子,夏木津起身。

    “在武、武藏境发现的。同样也是收在桐木箱里。”

    “楠本赖子呢?赖子怎么了?”

    京极堂站了起来。

    “早在我联络之前,她母亲前天已经向警方申请搜索,地方警署的警员早就开始找人了。”

    “没找到吗!”

    这是什么情况!这股非比寻常的气氛令我坐立不安。

    “没找到。”

    “啊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京极堂手捣着脸又坐回位子上。

    “手部原主的身分——已经确认了吗?”

    “不,赖子的母亲自昨晚就陷入错乱状态,无法正常沟通,所以——”

    “电话已经挂上了吗?”

    “是、是的。”

    “找到的手是左手还是右手?”

    “是双手。”

    “麻烦你去确认一下,右手上是否缠着绳索,如果有,那就是结缘索。”

    结缘索——柚木加菜子为赖子结上的法术。

    “楠本——赖子。”

    “赖子。”

    青木立刻转身,再次朝电话前进。

    啊啊,糟糕了,老师,这下子真的不得了了。

    鸟口的声音像是由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夏木津与京极堂一语不发,各自凝视着不同的方向。

    被害者是楠本赖子,且犯人是久保竣公的话,

    一切都是我与夏木津的责任。

    我们前天才跟被害者与犯人双方见过面,却任由他们离去,一事无成地归来。这是多么愚蠢的事。

    而且还放肆地说赖子很危险。

    君枝想必发狂也似地遍寻赖子不着后才会求助于警方的吧。

    要是那时先阻止她就好了——

    我的不安每经过一秒就膨胀一倍,在等候青木归来的时间里已涨满了整个房间,转瞬之间化为后悔。这股压力快要将我压碎。冷汗直流,胸口悸动不止。我完全失去了言语,惊慌失措了起来。

    我对赖子见死不救!杀了赖子的人等于是我。要是那时候,至少怀疑一下久保的话——

    不对,在昨天以前,连京极堂都还没得到这个结论。

    京极堂推理出久保犯人说是在调查名册,读过<匣中少女>,然后听过我与夏木津的报告之后——也就是今天的事。

    不对,这是借口。

    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怀疑久保了。

    所以,

    青木回来了。

    “找到——绳索了,被害者是,”

    别说,别说出接下来的话!

    “被害者是楠本赖子。”

    青木说完,捧着头。

    <匣申少女>后篇

    ■■■

    久保竣公

    ■■■■■

    女人这种生物为何如此■■■■■■■■■■■用来实睑的■■■■■■■■母■■■■■■■

    乃是按照名册的顺序■■■■

    万事顺利即可。

    要漂亮地拆下,必须■■■■■。幸亏带了道具,得以■■■■■■。

    确认住址,离开城■■■■■■■■■■■

    (中断)

    ——无法判读——

    (继续)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做不好?是做法太差劲了吗?可是已经进行过相当多的练习,却还是做不好。没道理做不好。没道理别人办得到却办不到,不能容忍如此不合理的事情。绝对要完成这件事。啊啊,好污秽。为何会如此不清洁■■■■■■■■■■。

    讨厌讨厌讨■■■■■■■■■■何办不到。

    这些不清洁的体液为何■■■■呢?就算绑紧了■■■■■■■■■■也还是不断流出。境界变得暧昧■■■■。

    ■■? ■■■

    (中断)

    ——无法判读——

    (继续)

    街上充满了缝隙,放眼四处充满空虚,真叫人不愉快。多余的东西就该搬到这些空隙里填补才能保持均衡。取其长处紧密地填补短处。常觉得,干脆用灰泥把全部都埋起来还比较好。

    (中略)

    (继续)

    拿到照片了■■■■■■■■■■■■这是命运的启示吗?

    经过三次■■■的实验,这次实行起来自然得心应手。细心■备之后,■次绝对没问题了。? ■■

    ■■■

    (中断)

    ——无法判读——

    (继续,但是记录在栏外)

    真是糟糕的母猪。多亏她,好不容易写成的原稿又被弄脏了。

    (中断)

    没有时间重写原稿了,这次又失败了。

    因为灵魂污浊才会变得腐败的。看来最后是这个女人并非偶然。

    既然那个医生知道的话有必要走一趟。现在立刻出发,去找那个女孩。

    (中断)

    9

    木场慢慢地想起来了,那是战前的事,大概是昭和十五年前后吧。忘了是在大胜馆还是邦乐座看的。

    名称是……对,叫做《科学怪人的复活》。那是第一次。其实这是相同演员演出的相同怪物电影系列的第三部,之前还有两部,可见还算卖座吧。

    记得那是美国的电影。

    战后,忘了在哪看过第一部。对木场而言,电影里登场的怪物一点也不恐怖。相反地,木场觉得怪物的形象彷佛与自身重叠,令他觉得很悲伤。

    言语不通,容貌丑陋,怪物之所以为怪物与他异常的出身没有关系,世人的判断基准是外型与表现能力。

    既然如此,自己与怪物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稍一不慎就可能受到扑灭。

    这些就是当时看完电影的感触。

    木场昨天打破了与京极堂的约定。

    不会应付他的理论,老是不知不觉间就认同了他的观点。

    不知道他的理论是诡辩还是真实。

    京极堂大概是想阻止木场继续深入事件吧。虽不知他在隐瞒啥考虑啥,但木场并不想中了他的计谋。

    能冲多远就冲多远,管他前方有什么状况在等着他。

    其实木场也知道听从京极堂的建议是明智的行为。他总是能看清状况。所以木场想,照这样继续冲下去,最后等待着木场的肯定是痛苦的现实吧。

    ——管他那么多。

    不管在前方等候的是地狱还是考验,接受这样的现实才适合自己。管他啥纤细心情的变化或是微妙的男女情感,木场不懂这么麻烦的东西。

    所以木场爽约了,主动继续搜查。身上没有警察手册与手枪、逮捕绳虽十分令人不安,但木场还有顽强的肉体与莫名所以的执着。

    昨天木场改去找川岛新造。

    川岛是木场战前以来的朋友,听说他战争中在满州以甘粕正彦(注)的心腹身分相当活跃。

    注:公元一八九一年~一九四五年。日本陆军军官。曾参与过九一八事变的策划。满州国成立后担任过满州映书协会理事长。表面上的形象虽是强权派军人,但对流行文化也十分敏感。到德国访问之际将最新的电影技术带回满州国,影响了战后日本电影技术的发辰。

    木场与他还算亲近,不过关于他是在何种经历下成为甘粕上尉的部下,这段时期的内情木场完全不清楚。

    川岛现在在一个小型的独立制作公司制作电影。只不过木场也不知道他的职位是导演还是什么。

    当然,木场认为他在战后会转行进电影业界应该是受到甘粕影响,可是那只是出自于木场的想象。毕竟木场已有两年没见过他,且两年前遇到也只是在路上小聊一下而已。这之前彼此都没聊过工作的事,所以木场直到那时才知道川岛在搞电影。

    而且,木场自己也想不太起来为什么突然会想要见川岛。那是前天晚上与京极堂通过电话后突然想到的。想必是基于阳子——电影——川岛这么简单的单纯联想吧。

    川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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