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许灼阳被她这么扯了一下,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许灼阳扭头,一眼就瞧见了秦霂渔脸上的血痕,立刻瞪圆了眼,扭过身紧张地抓住了她的手,追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秦霂渔张嘴回道,然后又被灌了一口风,咳了起来,赶忙换成神识传音。 「我刚才就感觉脸有点痒,伸手抓了抓就发现抓了一手的血,你现在看我的脸是什么情况?」 许灼阳弯腰仔细打量起来,片刻后,他微微眯起眼,伸手在秦霂渔脸上飞快地摸了一下。 「?」秦霂渔疑惑。 许灼阳抬高手,秦霂渔就发现他的拇指与食指合并在一起,像是捏住了什么。 秦霂渔也眯起眼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有所发现,惊诧地瞪大眼。 「有只透明的虫子!」 许灼阳颔首,他也不敢放掉,万一这虫子又悄然无声地爬到他们身上怎么办,最后就拿出一个空瓶,将虫子丢了进去。 他弄完后,再抬头又被吓了一大跳。 「你的脸……」 「怎么了?」秦霂渔伸手摸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脸颊肿胀了起来。 她立刻施展术法凝结出一面水镜,从不甚清晰的水镜之中,她看见自己的半张脸已经肿胀得像个小馒头,肤色还泛成青紫,就像是中毒了一样。 此时秦霂渔终于感觉到脸颊处传来刺痛发麻的感觉。 「你这该不会是中毒了吧?」许灼阳拧紧眉头问。 秦霂渔也没想到自己来魔域那么久,小心谨慎的避开了各种危险,结果刚上这雪山才半天都没就中招了。 「先找个地方安置吧,我看看这毒要怎么解。」 秦霂渔隐隐感觉有些头晕,她可不敢耽搁,若真晕了过去,许灼阳可救不了她。 许灼阳赶忙将赤焰狐放了出去,自己则左右张望了一下,但在这漫天风雪连前景都看不清的地方实在辨不出方向,最后他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先随便寻个方向走。 就在他选定一个方向准备迈步时,就听见秦霂渔虚弱地声音传入脑海之中。 「往左走。」 小鱼清楚秦霂渔修为不济,很少传音,生怕自己在她脑海中说话的时候被许灼阳发现,但到了如今这个境地,它也顾不上那么多,开口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也幸好许灼阳并没有强大到能随意窥视修为低的人识海,就凭一两句话并没有发现小鱼的存在。 但走了一段路后,秦霂渔感觉眼前开始发黑,整个人晕乎乎的。 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她走路已经变得软绵绵,连直线都走不直了,许灼阳发现情况后立刻停下脚步,对秦霂渔弯下腰。 「你上来,我背你走。」 秦霂渔有些犹豫,毕竟这路难走,自己让许灼阳背的话,他就要走得更辛苦了。 「别犹豫了,现在你的身体要紧,万一你晕过去了,我可是束手无措的。」许灼阳赶忙催促。 一想到许灼阳说的事,秦霂渔也不敢矫情了,赶忙爬到了他背上,继续给他指路。 在秦霂渔这个完美传声筒的指点下,两人很快就寻到了一个山洞。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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