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体被温热的水包裹住后,秦霂渔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眯起眼露出舒坦的神情。 直到此时此刻,她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有种从朝不保夕的困境中脱离出来的真实感。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后,秦霂渔再次走出来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她跟着侍女再次回到医修的帐篷后,就看见她拉了一个帘子,将许灼阳睡的床挡得严严实实。 看见两人走进来,她一边继续捣药,一边对秦霂渔微扬了下下巴,道:“去里面休息吧。”m.biqubao.com 秦霂渔和医修道了声谢后,掀开帘子,结果就看见许灼阳的床边竟又摆了一张简易的床,一看就是为她所准备的。 秦霂渔心里感念医修的贴心。 她先看了一下许灼阳的情况,确认他睡得正熟后,才走到旁边的床上躺下,刚闭上眼,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熟,直到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说话声,我才从黑甜的梦境中苏醒。 睁开眼时,我脑袋还蒙蒙的,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错觉。 “行了,你就别在这里转悠了,让别人好好休息一下不行吗?” “可他们是从魔域出来的,万一是奸细怎么办?” “他们两人可是姬元老祖带出来的,老祖总不会被迷惑吧?而且我猜那姑娘应该就是姬元老祖突然来这儿驻守的原因。” “嗯?你是说那姑娘就是那个倒霉蛋?和老祖在外游历的时候,误触传送阵落入魔域的?” “不然呢?你觉得会有几个修仙者没事跑去魔域?好了,你先出去忙吧,等他们醒来后,我会派人去找你的。” “你就是嫌我碍事……” “知道就好,走走走,别妨碍我调药。” 秦霂渔听见两人的对话,有些发愣,她没想到姬元老祖竟然会因为弄丢了她,而特地跑来这北境驻守。 帘子突然被掀开,正在想事情的秦霂渔没能来得及闭上眼,就直接与医修四目相对。 “你醒了?”医修笑了笑,“在魔域的时候累坏了吧?你整整睡了三天。” 她注意到秦霂渔面露尴尬之色,立刻了然道:“你听见我和曲庸刚才说的话了?” 秦霂渔一边坐起身,一边默默点了点头。 “抱歉,师姐,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没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医修走到秦霂渔身边,将手中的灵丹递给了她,“既然你醒了,就先吃药吧。” 待秦霂渔把灵丹接过后,医修又转身走到许灼阳身边,为他换药。 “师姐,我叫秦霂渔,来这儿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秦霂渔将灵丹吞下后,就下了床,走到医修身边,为她打下手。 “我叫解百忧,你学过医?” “学过一点,而且我是炼丹师。” 解百忧立刻就露出友好的笑容,“改天等你伤势好一点后,我们交流交流啊。” 秦霂渔自然应下。 “解师姐,曲师兄找我是想了解些什么?” 虽然到了安全的地方,但秦霂渔并没有完全放下自己的警戒,而且如今许灼阳还昏迷着,她更不敢掉以轻心。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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