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灼阳的殷殷期盼下,宁守逸终于在两天后到达了北境营地。 看见被方敬带来的人后,秦霂渔微微一愣,不过还未等她起身,那人就直接从方敬和宁守逸身后冲了过来,一把搂抱住她。 “小鱼儿!” “师姑?你怎么来了?”秦霂渔愣愣地唤道,满脸不敢置信,她没想到袁真真竟然会过来。 “你还好意思问。”袁真真放开秦霂渔,又哭又笑地抬手拍打她的肩,“你这一走就这么多年不回来,我差点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秦霂渔露出一丝心虚之色,当年秦忻死后,她确实是不打算回万极宗了……只是她没想到袁真真竟然一直记挂着自己。 “早知道当年我就跟你一起去了!”袁真真悔恨不已地念叨。 “当时也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秦霂渔虚虚地应道。 当年她就想着带阿娘回万极宗,谁能想到去皇都之后面临的却是阿娘的死讯,心灰意冷之下就只想回老家隐居,结果路上却遇上景小蓉和丁姬,还意外落到魔域去。 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在万极宗度过的那段安稳日子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当年你没回来,真真还跑去奉天宫质问了段文星。” 听见宁守逸的话,秦霂渔就更愧疚了,这事确实是她做的不够妥当,当时就只顾着自己难受了,根本没想过在万极宗的友人会担心。 “抱歉啊,师姑……”秦霂渔伸手扯了扯袁真真的袖口。 袁真真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人没事就好。” 提及这事,秦霂渔的眼神又飘忽了一下,这次立刻就被袁真真捕捉到了,她上下打量了秦霂渔一番,微微眯起眼问:“你受伤了?” “啊……从魔域出来哪能不受伤呢?不过就是小伤,没事没事。” 袁真真这次可不信她了,立刻扭头看向方敬。 “大师兄!你说!” 秦霂渔万万没想到袁真真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方敬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既没隐瞒也没夸大。 听完方敬的话后,袁真真再次转头看秦霂渔,眼中满是怜惜之色。 “小鱼儿,你这次可吃了不少苦啊。” “还好,也是种历练罢了。” “好了,你们两人要叙旧,晚点再慢慢叙吧,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方敬之后还有其他事要忙,没时间多留,只能先打断两人了。 “小鱼儿住哪儿?我和你住一起?”袁真真道。 “啊?”又被打得措手不及的秦霂渔心虚道:“我就住这儿……” 袁真真面露不解之色。 秦霂渔也不敢瞒她,只好将她带到被门帘遮住的地方。 袁真真看见里面躺着一个男人时,还微愣了一下,直到她看见另一张空的小床后,那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猛地一扭头就瞪秦霂渔。 “大师兄竟然就给你安排住这儿!” “没没没,这不是大师兄安排的。”秦霂渔可不敢让方敬背上这个黑锅。“只是之前我伤得比较重,住这儿,方便解师姐照料。” “那他是谁?你们怎么同住一室?”袁真真手指许灼阳。 许灼阳也好以整暇地看向秦霂渔,好奇她会如何说。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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