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志_第五十三章 泥菩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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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得了空,谷剑秋反而有点不适应。
  除了天宇突然涉险,他临时应变,做了一枚威力不稳定的电棉炸弹就去暗杀龙皮太保,这件事风险有一点大以外,这两个月无论通灵,踢馆,杀佛皮,诈三合心,谷剑秋都觉得波澜不惊,日子很充实。
  炎武合和三合心那边也不用自己操心,自己的目标应该只剩下……
  木岛美雄。
  她本来是雄阔海花钱雇来的杀手,现在雄阔海出事,谷剑秋估计她不会在江宁待太久,自己要尽早动手了。
  从旅馆街出来,谷剑秋坐电车回到天人坊,和楼下的邻居婶子打了声招呼,拿出钥匙打开自家房门。
  老房子里空无一人。
  他来到谷天宇原来的房间,从厚实的海棠大词典夹层翻出藏好的自装手枪,又打开垫桌脚的巧克力盒子,拿出里面的弹夹,把原本对付佛皮用的仿制花旗十二号,全都换成了他今天从画龙单兵取回来的新子弹。
  这是一类专门用来对付高心电目标的特制飞虎弹,谷剑秋在烧制钢珠时加入了少许放射性彩虹盐,彩虹盐一旦接触到伤口,伤者的心电便会遭到污染,轻则产生幻觉,严重时甚至会导致伤者瘫痪。
  海棠的宪兵们要二十年后才开始配备这种彩虹盐飞虎弹,专门用来逮捕高明的武术家,谷剑秋相当于让它提前面世了。
  彩虹盐武器的用途广泛,直到两百年后也有国家采购,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原产自花旗的盐矿最早是当地土人的调味品,土人们相信长期服用这种盐粒,死后能和神明沟通,骨灰发光就是明证,但最终被证明,那只是骨头中有害元素超标的体现。
  一切准备妥帖以后,谷剑秋离开天人坊,同上次一样,直奔木岛美雄的公寓对面的茶楼。
  现在还是大白天,他不是要立刻动手,是想盯梢。
  木岛美雄的心电水平不在金太洙之下,她是职业杀手出身,又用那颗“座头鲸”做了心肺改造,单打独斗的话,金太洙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毕竟天官执照并非单纯以作战能力作为考核标准,而职业杀手只擅长杀人。
  可即便如此,只要能掌握木岛美雄的作息规律,谷剑秋还是有很大把握杀死对方,甚至活捉也不是不可能。
  在武器和心电技巧纷繁复杂,可心动盾还未发明的年代,有心算无心下的偷袭,成功率是非常高的。
  大概中午十一点左右,木岛美雄从公寓楼里走了出来,她还是那副甜媚的模样,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茶楼上的谷剑秋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跟上去看看。m.biqubao.com
  闹市中到处都是繁乱的心电,人间百味都在其中,木岛美雄又生得千娇百媚,是男人都想多看两眼,谷剑秋与她保持有百步的距离,并不担心被她发现。
  周围的环境越发熟悉,木岛美雄居然是来到了逸园狗场。眼见羽织美人和门口的服务生微笑点头示意,走进了拱形的石门。
  谷剑秋正在思考是不是还要追踪上去,忽然有人叫他。
  “诶!剑秋。”
  他循声望去,居然是崔寿祺。
  崔寿祺似乎喝了点酒,面色酡红,向谷剑秋招手:“剑秋,来啊。”
  他拥着一位女侍,身边还跟着两名同样打扮的公子哥。
  谷剑秋无奈,只能走了过去,点头致意道:“师兄。”
  “我师弟谷剑秋。”
  崔寿祺向身边的朋友介绍,他拥住谷剑秋的肩膀,顿时一股馥郁的酒气从他身上传来。
  “我回去想过了,上次的事是师兄不对,我不该强人所难。你这个人,不卑不亢,值得交!那个胡家驹,小心眼,长舌妇,我,我不理他了!”
  “师兄你喝醉了。”
  谷剑秋对这位冰壶师兄的印象其实不算差,他也没把上次的事放在心上。
  “诶,酒后高歌且放狂,门前闲事莫思量。剑秋,走,陪我进去赌两把!”
  谷剑秋看出崔寿祺心情不好,他本想拒绝,现在也只好稀里糊涂地被他拉着也进了狗场。
  几人在二楼临窗的好位置拉了一张麻将桌,原来三缺一,难怪崔寿祺要拉谷剑秋过来。
  崔寿祺用嘴咬住女侍递过来的雪茄,含糊地说:“剑秋,今天你赢多少自己拿走,输了算我的,开牌开牌。”
  流水般的牌响中,一人打趣道:
  “崔兄,你这几天格外地闲啊,不是听戏打牌,就是喝酒游船。连晚上都不回家,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你就不怕伯父生气?”
  崔寿祺满脸通红:“庙里来了个真菩萨,我这个泥菩萨只好搬家咯。少说废话,我出来就是躲清闲的,真当我是朋友,今天只谈牌局,东!”
  谷剑秋打量着逸园狗场的一楼大厅,崔寿祺选的位置是把窗的雅座,可以俯瞰热闹的赌厅,木岛美雄被一群赌客簇拥,正和人赌扑克。
  谷剑秋不懂他们所赌的扑克,但也能看出输赢,木岛美雄掀开两张底牌,笑得酥胸乱颤,让一众赌客大饱眼福,只是输钱那人便没这般兴致,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赌桌。
  “诶,剑秋,该你了!”
  崔寿祺喊了一声。
  “哦。”谷剑秋推开自己手中的混一色:“我胡了。”
  ……
  一楼的木岛美雄胸前的筹码堆成了小山,一连把十几个赌客都赶下了赌桌,这辉煌的战果顿时引起了所有赌客的注意,她赌的兴起,脖子上起了一层薄汗,干脆解开羽织,裸出一只筋肉虬结的白皙手臂和被白棉布束缚的高耸胸脯。
  “どうぞ。”(请。)
  崔寿祺牌品不错,一连输了七八把,脸上也不见恼,他不时向一楼张望,视线在木岛美雄的身上流连忘返,直到身边的女侍故作娇嗔地拧了他一把才收回目光,冲剑秋打趣道:“剑秋,今天有人比你还旺啊。”
  谷剑秋笑了笑,他看出木岛美雄是作弊,他用心电感应赌客的情绪,判断对方的牌是好还是坏,当然百战百胜。
  狗场门口突然热闹起来,一名打手被人抛起老高,一直砸在木岛美雄的赌桌前,不仅把木岛美雄的筹码山砸得稀烂,还把她一对a的底牌拍飞了。
  几名和对赌的赌客急忙退开,一个人看到她的底牌,摇摇头说:“我不跟了。”
  木岛美雄巧笑嫣然地脸上顿时阴晴不定起来。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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