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晔抬脚走过去,言棘已经托着腮在看菜单了:“喝酒吗?” “……” 男人的心跳登时漏了半拍。 言棘的装束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头发、妆容、衣着、配饰,无一处不妥帖精致,连身上喷的香水都是某品牌的魅惑系列。 情侣包间、孤男寡女、夫妻关系……biqubao.com 有这一连串条件加持,喝酒似乎就成了一种隐晦的邀约。 顾忱晔抿着唇,压住上扬的嘴角,半晌才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 言棘:“先来两瓶茅台。” “咳……”一口水呛在顾忱晔的嗓子里,他一边低头咳嗽一边问:“白的?” 谁家正常人约会干白酒?还一来就两瓶。 言棘支着下巴,冲他挑了挑眉:“不行?” 头顶的灯光在她脸上晕出一片迷离的光影,明明没喝酒,但眼底却似乎已经有了醉意。 顾忱晔像是被烫到一般错开了视线,他清了清嗓子:“不是,你想喝什么都行。”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言棘挥退服务生,亲自倒了两杯酒,看着他郑而重之的道:“上次走秀的事,谢谢你。” 说完,她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顾忱晔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蹙着眉,看着桌上一次能装二两的杯子,脸色在青和白之间剧烈变换了好几次,才终于端起来喝了。 灼烧感从喉咙一路蹿到胃里,再沿着四肢百骸蔓延至全身,然而还没等他缓过劲,言棘已经将第二杯酒倒上了:“我很讨厌你。” 顾忱晔的喉结滚了滚。 “我来言家后一半的不幸,都源自于你,”看到男人因震惊而瞪大的眸子,言棘勾了勾唇:“就因为我被接回来那天,你多看了我两眼。” 言皎皎喜欢顾忱晔,却怕得罪慕云瑶不敢挑明,又乍然偷听到言棘是言家亲生的女儿,恐惧和妒忌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言棘赶走。 “……” 顾忱晔蹙眉,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但实在过的太久,又没有能让他记忆深刻的点,所以即便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半点细枝末节。 他这一脸茫然的模样,一看就是不记得了,但言棘并不在意,她声音平淡,自顾道:“可这一切其实并不能怨你,是曾经的我太弱,护不住自己,才会迁怒于你,对不起。” 又是满满一杯。 “还有,这段时间你对我的好,我都感受到了……” 顾忱晔按住她准备举杯的手,一脸严肃:“别喝了。” 谁家白酒是这么个喝法。 言棘没挣扎,只是掀起眸静静地看着他。 “……” 四目相对,顾忱晔很快就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败下了阵,蹙着眉,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扬手:“喝喝喝。” 大不了等会儿把人抱回去。 第三杯。 第四杯。 每次顾忱晔想阻止,言棘都能找到劝酒的理由,他酒量不差,但也架不住这种喝法,很快,就有些上头了。 他用手支着额头,醉眼惺忪的看着言棘,女人的身影在他眼中,已经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 迷迷糊糊间,一双柔软的手挽住他的胳膊,女人温柔的声音伴随着湿润的热气,一并传进他的耳中:“我扶你去休息。” …… 翌日。 在强大的生物钟影响下,顾忱晔缓缓睁开眼睛,宿醉导致的头痛让他下意识抬手想去揉太阳穴,抬到一半后突然顿住。 他扭头看向身侧,一个女人背对他躺着,黑发如瀑、肌肤白皙,最重要的是,她身上什么都没穿。 “言棘?” 顾忱晔的声音里带着初醒时的沙哑,以及一点微末的……慌。 女人的身体僵了僵,半晌才转过脸来。 看清容貌,男人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盯着眼前这张还算熟悉的脸,声音冰冷:“你怎么在这里?” 这女人居然是之前在家里当过几天保姆,后来被他连哄带威胁才逼着言棘送走的小夏,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刚才觉得背影陌生时,还抱着一丝微末的希望。 “言棘呢?” 小夏抱着被子,目光躲闪,满脸娇羞:“顾总,昨晚你……” 顾忱晔懒得听她废话,不耐烦的拔高了声音:“言棘人呢?” 他眉头紧锁,努力回想着昨晚的片段,却只记得言棘一杯接一杯地劝酒,之后的事就完全忘了。 小夏被吼得浑身一激灵,带着哭腔拼命摇头:“我没见过太太,我就是……就是昨晚见您在餐厅喝醉了,想着把您送来酒店休息,我本来是要走的,可您当时抱着我……” 后面的事她没说,但从她欲语还休的神态,以及满地乱扔的衣物就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顾忱晔脸色难看的捡起地上的裤子,一边穿一边给言棘打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挂断电话后,他又拨通了谢方则的号码:“帮我去查言棘现在在哪?” 一直等他结束通话,小夏才颤颤巍巍的开口:“顾总,我虽然喜欢您,但昨晚真的没想趁人之危……” 顾忱晔的视线直直的落在她身上,冰冷、锋利:“男人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是没有生理反应的,碰瓷之前先把生物学好,别蠢还不自知。而且我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做过,能不知道?” 小夏的脸色急剧变幻。 “言棘给了你什么承诺,让你连做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钱?房子?顾太太的位置?”男人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将她剥得鲜血淋漓:“以为跟我睡了,就能得到这些?” 他居高临下,眉眼间虽不见嘲讽,却就是让人无地自容。 顾忱晔穿好衣服,开门时,警告的看了眼还在床上的小夏:“今天的事,我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见。” “咔嚓。” 他刚按下门把,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就蜂拥着挤了进来:“顾总,听说您结婚了,请问房间里的是您的太太吗?” 来的人太多,顾忱晔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一小部分插不进去的人便奔向了小夏。 男人没有回答,因为谢方则打电话过来了:“顾总,出事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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