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肚子更是凸起得触目惊心。突然间秋儿就不说话了,脸色难看的捂住嘴巴。太医见状快步向秋儿走去,将军也配合的加快了步伐。
秋儿听见了太医的声音,沙哑的说:“太医给我拿个盆子出来吧!”太医迅速取来盆子,秋儿又吐了个天翻地覆。欢儿惦起脚尖伸著小手,乖巧的帮秋儿拍背。
“你这是又吃什麽了?不是不吐了吗?这又是怎麽了?”秋儿已经过了孕吐期,这段日子已经好了许多,莫非……太医想到了一种可能就问秋儿说:“你是不是勉强自己了?吃不下还继续吃了?”
秋儿吐得发抖,太医也问不下去了,只好让将军进屋给秋儿拿碗热水来。将军进屋转了好几圈才找到水壶,倒了碗水就匆匆的出来了。将军回到院子里,看见秋儿靠在太医身上,心里有点小别扭。秋儿看到将军惊得一蹬腿,踢到了铁制的药碾,吃痛得低叫了一声。
45
秋儿转过头,将军假装咳嗽,两个人好不尴尬。太医让将军帮忙把秋儿搀进屋,秋儿扭扭捏捏的忙著遮掩自己的肚子。太医瞥见秋儿的动作,怒道:“别遮了,给自己省省力气!我是说什麽你都不听,你是要急死我!”
秋儿垂头,撑著将军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进了屋,被将军扶到了床上。太医拿了药箱过来,脱掉秋儿脚上的袜子,还好他的脚指甲上只有些淤血并没有翻开。秋儿的脚肿得像馒头,尤其是被太医按住的地方,总有一个深深的坑。将军看得揪心,问太医说:“他的脚怎麽会肿成这样?不会是刚才碰的吧!”
“他岂止脚肿!浑身上下都是肿的!”太医还怕将军不信似的,撩开了秋儿的衣服在秋儿的腿上按了一下,又在秋儿的胳膊上按了一下。两个深坑看得将军倒吸冷气。“看到了吧!因为肚里的这两个孩子,秋儿吃不好也睡不香,好容易吃下的东西还全都给了孩子们,自己就肿成了这样!”
前一个两後一个们,将军晕乎乎的问:“两个?太医您的意思是遗秋的肚子里有两个孩子?”
“是啊!你没见他才五个月肚子就大成这样嘛!再说是你撒的种,你自己不知道吗?”太医仰著头问将军说。
太医的话音落下,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将军并没再接话,太医的一句你撒的种说到了将军的痛处,也是他最害怕的,若是秋儿紧抓这点不放,那他的生活岂不是全乱套了!
将军不太懂掩饰自己的心思,就那样赤裸裸的展现在人前。太医是看在眼里怒在心上,秋儿虽然一直没说话,可心里也不舒服!屋里的气氛直降至冰点,将军面对此般难堪的场面,吞吞吐吐的说:“那个今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嗯,改天……叫人捎来些补身的东西!”
撂下这句话将军一溜烟的就没人了。秋儿摸了摸肚子,安慰太医说:“您也别生气了,将军能来看我就已经很好了,我从没想过腹中的孩子跟他有什麽关系!而且太医,我们两个人的事真的不能全怪将军!”
“我知道,不过最开始是他骗你上床的吧!所以还是怪他!”秋儿每次都强调不能都怪将军,燕太医也感到了这里面肯定还有些事情,不过燕太医早把秋儿看作了自己的儿子,他就像寻常父母的一样,他不知不觉的就在护犊子!
几天後将军真的抱著大包小包的东西来燕太医家了。里面各种补品应有尽有,有高级的燕窝,鹿茸,人参,蜂王浆,将军还隆重推荐了一盒白色的豆粉,那是吴勘国进贡的贡品,用好几种极品豆子研磨而成,据说不能吃饭的人每天喝上两杯就可以保证足够的营养了!
这些补品太医全都见过,可就是买不起,他这几天也跟燕夫人合计著,变卖点东西,给秋儿买些珍贵的药材补补身子,看秋儿每天不顾一切的吃,吃到呕吐,他们心里就凉凉的。这下太医再讨厌将军也说不出什麽了,甚至亲自送将军出门,热情的道:“欢迎下次再来!”
果然没过几天将军就又来了,听太医说那个豆粉和蜂王浆秋儿最受用,将军表示过些日子再送来些!有钱能使鬼推磨,将军这次是深刻的领会到了钱的妙处,有了钱,嘲笑没了,面对秋儿他也不会如坐针毡了,些许的钱财给他挣来了足够的坦然!
单独面对秋儿的时候,将军也会把手放到秋儿的肚子上问他能感到孩子的动作麽。这时秋儿便握著将军的手,给他找孩子的头在那里,手在那里。偶尔碰上孩子有动作,将军也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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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有空就提著大包小包的往太医那里跑,秋儿的身子在过了六个月後,如箩的大腹跟消瘦的身材越发的不能成比例,卧床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太医有时让将军扶秋儿下床走动走动,将军看他两条纤瘦的腿要支撑那麽大的一个肚子,总担心他的腿会折掉!
秋儿每次走路都是一步三摇,在屋子里走上几圈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将军让他累了就回床上去歇歇。秋儿摇著头,眼神坚定的告诉将军说,多走走路对孩子好!将军心里有些小震撼,秋儿原来如此重视腹中的孩子。
最开始听说秋儿怀孕的时候,将军曾想跟秋儿谈谈或者命令他把孩子拿掉,毕竟孩子的存在在将军看来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不过後来将军回避了跟孩子的关系,跟秋儿接触後,秋儿更是不曾提起,将军很舒服的假装著自己跟孩子没关系,自然也不用管孩子们是生还是亡。
秋儿的心理跟将军恰恰相反,起初他不曾奢望过将军能承认这两个孩子,有著小欢的前车之鉴他还能奢求些什麽!更何况这两个孩子还是他别有用心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他放纵的代价!可一段时间以来他跟将军相处的时间多了,看将军常来看他,还很高兴的跟他谈起孩子,秋儿心思开始有些动摇,心里想著或许将军是喜欢这两个孩子的!也因为这层原因,秋儿对他腹中孩子的情感亦更深了一层。
过了伏天天气转凉,秋儿以为到了能松口气的时候了,可他肚子里的孩子们并没体谅他们瘦弱的父亲。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进补,让他们张大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两个人在肚子里闹上一阵就能把秋儿痛得厥过去!
沈甸甸的肚子早已不是秋儿的身体所能负担,腰,背甚至是腿都在不堪重负中频频向他发难!很多时间秋儿只知道痛,但却说不上来哪里痛,仿佛全身都在一起痛!轻的时候有人帮他揉揉就会好些,重的时候,抽搐,失禁甚至窒息都曾出现过!
秋儿对於身上的苦难,开始还能抱以平常心,毕竟死里逃生的事情他经历过很多。可痛苦一再的上演,秋儿的自信被打击得七零八落,他开始迷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孩子出生的那天。
小欢自从他身子不好就一直让燕夫人带著,只是每日的早晚会过来看望他,秋儿每每看到小欢活蹦乱跳的样子就抑制不住掉泪的欲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像这样再看孩子多久!对於腹中的孩子秋儿更是发愁,总想著给他们找个可以托付的人,一旦他真的撑不下去也不会死不瞑目。於是他想到了将军,那个人也是他腹中孩子的血亲。
秋儿打定主意後就天天盼著将军快点来。盼星星盼月亮,终於盼来了将军,秋儿强撑著打起精神,握著将军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对他说:“两个小家夥这些日子都好活泼,出世後肯定很健康很可爱!”
将军笑著道:“你跟他们最亲,你说什麽就是什麽!”
“将军,你可喜欢这两个孩子?”
秋儿急切,期盼的眼光,让将军心里发毛,弱弱的应了声:“喜欢啊!”
“那愿不愿意抚养孩子们直到他们长大成人?”
秋儿一言直接击中将军的雷区,吓得他暴跳著站起来,慌张的道:“遗秋,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来看你无非是可怜你,我跟你肚中的孩子毫无关系,我凭什麽抚养他们!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将军说罢,逃跑般的离开了秋儿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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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将军仍惊魂未定,心怦怦的跳得厉害,公主过来问他晚饭是吃桂鱼还是吃螃蟹,将军道了声公主请便就不出声了。将军的心里很乱,非常乱!他不能承认那两个孩子,遗秋是个男宠,他的孩子不能成为自己的孩子,只有从公主肚子里生出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将军府未来的继承人!嗯,是这样的!
可心为什麽会这麽乱,还会痛?将军轻揉著心口,秋儿的笑容与痛苦,孩子的成长与动作,他忘不了把手放在秋儿腹上那温暖与柔软的感觉,也忘不了秋儿为了孩子的汗流浃背。有时候他忘记了一切,那时的他很快乐!
每当痛苦的时候,将军就格外怀念在战场上的日子!那里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不如意,但那些畅快淋漓的日子,快意恩仇的生活,总比待在京城要舒服得多。这里的自己仿佛被束人住了手脚。
将军的童年正好是两国交战最频繁的时期,老将军常年驻守边疆,将军也被接了过去。因为老将军相信,只有身处战场,亲眼目睹战争的血腥和残酷,才能试出一个人适不适合战场,能不能领兵打仗。年幼的将军果然不负他的期望,如野兽一般的茁壮的成长!
将军15岁的时候两国战时稍歇,将军也跟著老将军回到了京城。这里的生活跟战场上截然不同,他每天要跟著师傅念书,参加各种各样的达官贵人的聚会,老将军告诉他,回到了这里就要忘记战场上的东西,要学习怎样做一个官儿,同僚喜欢的,皇上喜欢的!
将军觉得很烦,但在他亲眼目睹了几宗自己理解不了的斗争後,他发现在这里杀人是可以不用武器的,比战场上更可怕!同时他也明白了,京城同战场其实都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点在於在京城中你要跟大家一样,而战场上你只要比对手强就好了。看清规则後,将军慢慢的融了进去,也渐渐的体会到了周遭风花雪月,奢华铺张生活的乐趣,战场变得好遥远!
再回到边塞的已经是几年後的事情了,在那次的战斗中他失去了父亲。双眼浴血的将军疯狂反扑大开杀戒,威武畅快的感觉再次主导了他的生活。可在他还沈溺在武人的骄傲和豪迈之中时,敌国却坚持不住投降了,签下的臣服状明白的写著百年内不会再挑起战事!捧著投降状将军踏实又失落,他要告别这些峥嵘的日子彻底坠入到京城那花花绿绿的世界中去了!
这一晃又是几年,除了前段时间的短暂梦回,将军都快忘了自己在战场上的模样。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因为一个遗秋就乱了都乱了,他的心彻底的乱了!他要怎麽样,他该想想,好好的想想!
晚饭的时候有下人来叫他吃饭,将军没吭声,公主就让下人把饭端到将军的书房。将军反反复复的考虑著秋儿的事,为区区一个男宠自乱手脚,如果被其他的王孙子弟知道了,岂不会笑掉他们的大牙。他将来必定要生活在他们之中,要以他们的方式去生活,将军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对京城的这套规则没学彻底,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
想到此,将军不禁豁然开朗。他发现自己底子薄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游刃有余,那他尽量避免就好了,只要从今开始不再见秋儿就什麽麻烦都不会有了。
说罢将军再讲秋儿。将军就那样无情的走了,秋儿的心被掏空了一块,空荡荡的失落。太医见将军匆匆而去,便意识到定然是发生了些什麽,迅速的赶到了秋儿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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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儿的目光空洞无神,手机械般的抚摸著自己的肚子。“秋儿,发生什麽事了?”太医问。
泪水迷蒙了秋儿的双眼,可他还是摇摇头道:“没什麽,这样就对了,就该是这样。是我自己会错意,越举了!这麽多年了,还没看清楚吗?我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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