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_第2章 生日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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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予安默了默。
  良久,用轻松的语调:“我这不是大难不死,还很幸运地找到了你们嘛。他们好歹把我养大,就这样吧。”
  权当抵消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小妹……”
  那边似乎还想说什么,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姜予安不理会门外的人,“二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现在不想节外生枝,只希望未来和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先不说绑架一事没有结果,哪怕有线索也容易被他们否认,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再说姜家人的品性,如果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商家的人,恐怕会拿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一次次贪得无厌地向商家索取。
  所以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婚,再和姜家彻底断绝关系,即便以后自己的身份被姜家人知晓,也不会给哥哥他们带来麻烦。
  敲门声变得急促。
  姜予安不再多说,“好了二哥,我有事先挂了,下次再聊。”
  电话挂断。
  她没急着去开门,在敲门声更加不耐烦的时候,才捋了捋难看的刘海慢吞吞走过去。
  门拉开的瞬间,外面的男人手还微抬着,脸上明显不耐。
  姜予安抬眸,嗓音轻轻:“还有事吗?”
  只四个字,不难听出淡淡的疏离。
  傅北行眉头不自觉蹙了一下,放下手后语气淡漠:“明天是笙笙的生日,姜家那边有晚宴,你空一下时间,我下午回来接你过去。”
  姜予安眨眼。
  笙笙。
  叫得可真亲切。
  她微笑,“好,还有其他事情吗?”
  傅北行望着那张姣好的小脸,被黑发遮掩瞧不出任何情绪,很平静地接受这个决定。m.biqubao.com
  他莫名生出一阵郁气,就要转身,“没事了,早点休息。”
  “等等。”
  姜予安喊住了他。
  她进了房间,很快折回,手上递过来的正是十几分钟前他给的离婚协议。
  “字我已经签好,你抽空把手续办了。至于证件,到时候你寄给我就行,地址附在最后一页。”
  他们结婚领证时傅北行就没到场,如今离婚,凭他的本事,应该更简单。
  傅北行看着递过来的文件,目光挪到那张过分平静的面庞上,再瞧不出半点悲伤和难过。
  他的喉结突地滚了一下,嗓音低哑:“不是说要缓几天吗?”
  “缓不缓的,结果不都一样吗?”
  姜予安手举酸了,干脆直接往傅北行怀里一塞,“而且明天是姜笙的生日,她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会很高兴。”
  傅北行猝不及防,迟缓地接过那份文件。
  他低着头,“那你呢?”
  “什么?”
  声音很小,姜予安没听清。
  “没什么。”
  他收好那份文件,回过神后目光落在姜予安脸上,“早点休息吧。”
  姜予安后退一步,“你也是。”
  话落,房门直接在男人面前砸上。
  傅北行看着紧闭的木门,脸色也阴沉到极点。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姜予安那张淡淡的笑颜,垂眼瞥见手上的文件,到底转身离开。
  姜予安是在第二天收到姜家的电话。
  林雪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地问她和傅北行之间的婚姻。
  她也不和姜家人藏着捏着,直接明牌:“雪姨,昨晚阿行就给了我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字。”
  自从姜笙回来之后不久,她就被姜家父母训斥改口,称呼叔叔阿姨。要不是因为和傅北行的联姻,顾忌着傅家和姜家的名声,她可能会被直接赶出家门。
  不过就算当时没被赶出去,她那些年过的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听到她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电话那边,林雪原本小心赔笑的语气瞬间就变了,骄横轻蔑,仿佛赏赐施舍一般说道,“笙笙今天生日,你晚上过来跟着见见世面吧。”
  姜予安垂眸,遮住眼底的冷意,回道,“好。”
  按往常,命令下完,林雪就该挂断了。
  可今天,她顿了顿,又语带讽刺和警告的补充了道,“当初傅家老爷子糊涂,乱点鸳鸯谱,如今还不是回到了正轨?安安哪,你可别不甘心,你身份低贱,根本配不上傅家。要不是命好被姜家收养了几年,恐怕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踏进豪门的门槛,说不准哪天就横死街头了。再者,要不是因为你,笙笙也不会流落在外那么多年,还患了病,你得记得感恩,她病情虽然稳定了,还是受不得刺。激,你当姐姐的,又欠她那么多,合该多让让她。”
  一番话将姜予安贬低到了尘埃里,威胁完她性命,又拿养育之恩道德绑架她,可当初的她只是个婴儿,若不是因为地震,被医院护士抱错,她明明是顶级世家商家娇宠的掌上明珠。
  “我明白的。”
  姜予安淡淡应着,顺手把自己行李箱收拾好。
  别墅内没有她其他东西,提个箱子进来,拎个箱子就能走。
  林雪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
  别墅外忽然传来鸣笛声。
  傅北行没有下车,直接给姜予安打了电话,干净淡漠的两个字:“下楼。”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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