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予安忍不住想推开姜笙的时候,抱着她的人忽然脸色微变,蹙紧眉头松开她。 姜笙打量她的腰身,“姐姐,你这套礼服是不是有些不合身啊,怎么感觉松松垮垮的。” 这上流圈子里的名媛,参加晚宴就是一次比拼。 礼服首饰,都是拿出去炫耀的门面。 谁穿了谁家限量的高定,哪套珠宝是哪个设计师,都是她们议论的话题。如果穿了过季的礼服立马被排挤在外,更不消提不小心穿了山寨的。 礼服不合身,显然也被归纳到丢人现眼的案例之中。 周围的人开始明目张胆地笑话姜予安。 “还傅太太呢,连件合身的礼服都没有,真可怜!” “理解一点啦,人家才从国外流放回来,能有一件像样的礼服穿就不错了。你看她那头发,土得要死,难怪傅总不喜欢她!就是不知道傅总什么时候和这女人离婚,赶紧解脱!” “……” 姜笙仿佛听不见,冲傅北行埋怨:“阿行,你怎么给姐姐准备这样的礼服?” 姜予安早就知晓会有这样一出,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姜笙的表演,心想也是够幼稚的。 让人意外,傅北行竟开口解释:“来不及问安安尺寸,我以为你们姐妹身材差不多,让设计师按照你的尺寸定做,没想到会不合适,也来不及改。” 议论声戛然而止。 姜笙脸上的笑颜也几乎维持不住。 她已经感受到周围人嘲笑的目光,仿佛明晃晃地在说她比姜予安胖! 还有那件礼服,早在sprince春夏秀场发布的时候,她就看上了那套礼服,现在还没有发售,只能从设计师那里拿到。 没想到姜予安竟然是首穿! 她更没想到,傅北行把这套礼服送给姜予安就算了,竟然还开口维护这个贱。人! 深深吸了口气,姜笙努力维持着表情,对傅北行埋怨:“这样啊,那你下次可得上点心。” 傅北行垂眸,目光落在姜予安身上,低低嗯了一声。 姜笙咬牙,转头恢复微笑拉住姜予安,“对了姐姐,我这次礼服阿行让人送了好几套过来,尺码也有不同的,你不嫌弃的话去换一套吧,不合身的衣服穿着也不好看。” 姜予安本打算拒绝的。 礼服虽然不合身,但是宽松一点穿着也挺舒服。不过话到了嘴边,她忽然弯起唇,“好啊。” “礼服放在姐姐你从前住的房间里面,你瞧哪套喜欢就换哪套吧。这边还有宾客,我就不带姐姐你过去了。”姜笙抽回自己的手。 姜予安点头,“那一会儿见。” 她提着裙子转身,正要迈步,身后有人弯身帮她提起裙摆。 傅北行面无表情,“我送你过去。” 姜予安下意识看向姜笙。 那一抹怨恨没有被姜予安错过,不过再定睛看过去,精致的脸蛋上只剩下娇俏:“阿行,姐姐都送了我生日礼物,你的呢?” 姜予安将裙摆从傅北行手里抽出,扫了他一眼:“女孩子要是生气了,很难哄的,你还是先去拿你的礼物吧。” 她折身就走,毫不犹豫。 傅北行手指下意识握紧,可丝滑的面料还是从掌心滑走,抬眸只剩那抹娇瘦的背影,朝着别墅稳稳走去。 别墅二楼,姜予安径直往最偏的一个房间走去。 姜笙接回来之前,她是住在二楼带阳台的主卧。之后人家真千金回归,她自然是要把主卧让出来。 但那时姜笙直接把对她的不喜欢写在脸上,看到姜予安就哭诉流落民间的生活有多难捱。没让姜予安住在佣人的房间,已经是姜大小姐的仁慈。 不过相比起偏僻的房间,寄人篱下的滋味才是煎熬的。从前在这窄小房间里独处的时候,是她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 姜予安感慨,推门进入。 灯按开的一瞬间,身后的门忽然砰地一声被人带上,听得见连外面钥匙也被拔走。 她下意识转身,胳臂忽然被一股大力扣住……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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