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佳音惊愕看着近在咫尺的孟知冬。 他们之间兜兜转转那么久,身边朋友都在极力撮合他们,可直到她放弃的那一刻,也没有让孟知冬说出一句“我爱你”的话。 裴佳音可以感觉到孟知冬喜欢自己。 可他一直不肯说出那句话。 如今过去那么久了,她已经坦然接受现在的生活,已经选择不再为孟知冬牵绊自己的情绪,他却又忽然冒出来说爱她。 裴佳音只觉得讽刺又好笑。 她仰起头,直直看着孟知冬的眼睛,“你不觉得现在说有些晚了吗?你当我裴佳音是什么?你说要就要,你说不要就不要?” “佳音……”孟知冬低低呼唤一声,仿佛身体没了力气般,声音闷闷的。 “因为我一直觉得配不上你,才不敢说!”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敢说了?”裴佳音问。 “我不想……不想你随便找个男人!也不放心你把自己的终生随便找个男人托付!”孟知冬抓着裴佳音的手,语气虽轻,却是极其真诚。 “把你的后半生交给我,我来照顾你!必定倾其所有对你好!我不放心他们会如我这般对你好。” 这种心情,孟知冬无法形容。 他刚开始以为,自己配不上裴佳音,裴佳音值得更好的男人。 也会有更出色的男人出现在裴佳音身边。 可这段时间,他越来越觉得,即便有更出色的男人出现,也未必能全心全意对裴佳音好。 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再没有人如他这般深爱着裴佳音。 哪怕是顾站。 他听说,顾站这些年不交往女友,是因为心底住着一位白月光。 既然如此,他不能让裴佳音和顾站在一起,做顾站感情的替身。 到了这边,看到许景和裴佳音在一起,愈发坚定地要站在裴佳音身边。 他不能让裴佳音被渣男欺骗。 裴佳音好笑地笑起来,“我可以自己对自己好,不需要别人对我好!” 裴佳音推开孟知冬,看着他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子,原本还想说点狠话,但话到嘴边终究没忍心。 “回去洗个热水澡,喝点姜茶!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裴佳音把孟知冬赶了出去。 孟知冬在门外又失神地站了许久,对着门内的裴佳音道。 “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退缩!” 裴佳音听到门外传来离去的脚步声,长长松口气,手指轻轻抚摸唇瓣,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孟知冬留下的气味。 她承认自己刚刚心跳加速了。 也差一点因为孟知冬的深情表白而感动。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 骄傲如裴佳音,她是不会允许自己,被男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第二天,南城的大雨终于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裴佳音联系了机场,得知航班已经恢复正常,买了下午三点的机票。 收拾好行李箱,订了一份外卖,刚要吃,房门被人敲响。 是许景。 拎着餐盒,说是给她买的。 “我已经买完饭了,你自己吃吧。”裴佳音正要关上门,许景大半个身子都探进来了。 “那一起吃吧,一个人吃饭多孤单。” 裴佳音不喜欢男人随便进她的房间,抵住许景的肩膀,不许他进来。 “抱歉,我习惯一个人吃饭。” 许景有些错愣。 昨天裴佳音还对他亲密的很,怎么一夜之间变冷了? 许景站在门口,弯唇一笑,“裴小姐,你不会是拿我做挡箭牌了吧?” 裴佳音没承认,但也没否认,“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关门了。” 裴佳音正要关门,被许景伸手拦住。 “裴小姐,我对你很认真,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的笑容深深吸引,我不在乎你拿我做挡箭牌,只要能帮到裴小姐,我愿意为裴小姐肝脑涂地。” 许景流连花丛多年,最会花言巧语哄女孩子开心。 他也坚信,拿下裴佳音是迟早的事。 然而,他的一番表忠心,并未让裴佳音的脸色有丝毫缓和,反而反感道。 “我不用你肝脑涂地,昨天帮我,我很感谢你!我们到此为止吧!” “裴小姐,别这样!你现在把我赶走,谁帮你做挡箭牌?” 许景还要进来,裴佳音赶紧推开他。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 孟知冬戴着口罩,忍着咳嗽,手里也拎着餐盒。 他也是来给裴佳音送饭的。 看到许景在门口和裴佳音拉拉扯扯,赶紧冲上去,一把将许景推开。 “你在干什么?” 孟知冬还以为许景要对裴佳音不轨。 许景见裴佳音攻击的对象来了,轻轻一笑,看向裴佳音,“我是来给佳音送饭的。” 他连称呼都变得亲密起来。 因为他知道,裴佳音当着孟知冬的面,不会拒绝他。 相比于孟知冬,裴佳音应该更愿意和他接触,不然昨天他们不会有一起吃饭的机会。 果不其然。 当着孟知冬的面,裴佳音一改之前态度,对许景和颜悦色起来。 “进来吧,正好我们一起吃。” 许景连忙拎着餐盒准备进门,被孟知冬抬手拦住。 “你不许进去!”biqubao.com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就在孟知冬和许景争执的时候,电梯门又开了。 是古宛艺。 她早上飞过来找许景,从一位相熟的演员那里得知,许景又有了新目标,是一位高官千金,急忙找了过来。 她不能让许景移情别恋。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没从许景身上拿到好处,岂能让许景说分手就分手? 她冲过来,站在许景身前,瞪着裴佳音,“你就是那位高官千金?” 古宛艺认出裴佳音。 “你不是顾站的绯闻女友吗?” 古宛艺嘲笑一声,“私底下玩这么花,顾站知道吗?” 裴佳音还没说话,许景先恼了,“不许你这样说佳音!” 古宛艺没想到,许景当着她的面护着外人。 “许景,我才是你的女朋友!那个女人有男朋友,还和你牵扯不清,她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我和你已经分手了!” 古宛艺摇着头,伸手来拉许景,被许景一把推开。 古宛艺眼圈一红,“我们只是闹矛盾吵架了,哪里是分手了!你不是说,很爱很爱我吗?阿景,不要这个样子对我好么?” 许景怕裴佳音误会,根本不理会泪眼朦胧的古宛艺,“佳音,你别误会,我和她早就分手了!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没想到她还会来纠缠我。” 古宛艺一把从后面抱住许景,“阿景,你说过的,你会娶我,这辈子只爱我!你怎么能抛下我!”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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