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冬吃完一碗面,还要吃。 裴佳音忍俊不禁,“你这么能吃啊?” “好吃,想多吃一点。” 裴佳音又给孟知冬盛了一碗。 好在裴佳音是多煮了一些的。 孟知冬吃饱喝足,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靠在椅子上懒得动了。 裴佳音收拾碗筷,问,“你是不是该走了?时间已经不早了。” 孟知冬看了看腕表,已经八点半了。 裴建国还没回来。 “我再陪你一会吧。” 裴佳音洗着碗筷,浑身一紧,护住自己道,“我爸晚上肯定要回来的,他没地方住。” “我又没说留下来住。” 孟知冬起身,来到厨房,又从后面抱住裴佳音。 裴佳音连忙掰开他的手,“你不会是想对我做什么吧?” 孟知冬笑起来,“对你做什么?” 裴佳音的脸颊一阵烧红,不自然地掰开孟知冬的手,“没什么……” “你说。”孟知冬故意逗弄道。 “真的没什么!”裴佳音的耳朵又红了。 孟知冬笑起来,笑得声音很好听。 裴佳音洗完碗筷,脱掉围裙,赶紧走出厨房。 孟知冬也跟着走出厨房。 裴佳音真的很不自在。 孟知冬倒是自在的很,只要和裴佳音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有意思的。 他坐在沙发上,看向柜子上面的一家三口全家福。 他知道裴佳音的母亲去世很早,还是在去给她买礼物的路上出的车祸。 因为这事,裴佳音一直都很自责。 把自己画在一个牢笼里,受尽折磨依旧不肯挣脱。 裴佳音见孟知冬看着相框,眼神变得凝重,闷声问,“你都知道了?” 孟知冬微微点头。 裴佳音垂下脑袋,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是我害死了妈妈。” “别这样说!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如果人能未卜先知,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悲剧。”孟知冬伸手将裴佳音拉到身边坐下。 “阿姨那么爱你,不会怪你,是你自己不放过你自己。” “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扫把星!”裴佳音不禁红了眼圈,声音微哽。 孟知冬轻轻将裴佳音搂入怀里,抚摸她乌黑柔亮的长发。 “佳音,阿姨在天之灵肯定希望你过得非常非常幸福,而不是你把自己困在自责里不能自拔。” 裴佳音抬头望着孟知冬温暖的目光,心口的苦楚忽然就泛滥成灾,眼泪决提而下再也止不住。 她扑到孟知冬怀里,崩溃了所有的坚强,哭得像个脆弱的孩子。 孟知冬紧紧抱住裴佳音,轻轻拍着她的背。 裴佳音的眼泪湿透了孟知冬的衬衫,那湿湿热热的感觉,渗入皮肤,直入心坎,让他的心脏一阵抽紧的疼着。 “佳音……” 孟知冬心疼的唤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只能用温暖的怀抱让她依靠。 裴佳音哭了许久,好似憋闷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她擦干眼泪,扬起红肿的双眸,“妈妈真的不会怪我吗?” 孟知冬摇头,“当然不会。” 望着孟知冬温软柔润的眸,仿佛给予了裴佳音无尽的力量。 她抽噎着问,“我不会给身边爱的人不幸吗?” 孟知冬噗哧笑出声,“伯父不是好好的,还仕途顺遂?你这么年轻,怎么这么迂腐,还迷信?” 裴佳音擦着眼睛,“你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也离开我了。” 从小被人骂做是扫把星,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早在裴佳音的心里留下浓厚的阴影。 孟知冬宠溺地揉了揉裴佳音的头。 “天意如此,又怎么会是你的错?人生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我们要做的就是珍惜当下。” 孟知冬捧着裴佳音的脸,帮她擦干脸上的泪痕。 “年纪轻轻,不要胡思乱想,像个老封建!你可是女强人裴佳音,百邪不侵的裴佳音。” 裴佳音被孟知冬逗笑,捂着脸,瓮声瓮气道,“在你面前丢人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孟知冬面前,忽然变得如此脆弱。 她只会在想妈妈的时候,蒙着被子偷偷哭,从不在人前掉眼泪。 孟知冬搂着裴佳音的肩膀,捏了捏她的脸蛋,很喜欢她皮肤细腻的手感,脸上绽放如阳春三月的暖人笑容。 裴佳音被孟知冬此刻的笑容晃了眼。 今天的孟知冬好像比以往都要帅气迷人,唇角嚅动了下,忽地主动吻上孟知冬的唇瓣。 蜻蜓点水的吻。 吻完之后,裴佳音便赶紧逃开了。 推搡着愣神住的孟知冬,“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孟知冬愣愣的,等反应过来,已经被裴佳音推到了门口。 他一阵语无伦次,“刚刚,你是不是……是不是亲我了?” “才没有呢!你感觉错了!我可没有吻你。” 裴佳音将孟知冬推出门,一把将门关上。 孟知冬笑着在外面敲门,心里的甜蜜都要溢出来了。 “佳音,明天我们去约会吧!吃饭看电影,还是出去兜风,你选。” 门内传来裴佳音的声音,“谁要和你去约会!我才不会去的。” “那好,我就当你答应了,明天我联系你。” 裴佳音听到门外传来下楼的脚步声,倚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捂住砰砰狂跳的心脏,脸颊再度烧热。 孟知冬下楼遇见了还在讲电话的裴建国。 裴建国这才意识到,已经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了,连忙挂断和孟知冬打招呼。 “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话音一落,觉得不合适,又赶忙改口。 “怎么没多呆一会?”发现还不合适,裴建国干笑着。 “你要回去了?” 孟知冬也有点不好意思,抓抓头,“伯父,我先回去了,不早了。” 裴建国笑呵呵和孟知冬挥手告别。 孟知冬上车走了,脸颊也是热的,摸了摸脸颊,笑得唇角弯弯。 裴佳音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孟知冬去而复返。 “我才不要和你去约会。” 裴建国敲门只是意思一下,提醒裴佳音他回来了,用钥匙打开门,问蹲坐在门口的裴佳音。 “你们要去约会吗?” 裴佳音浑身一紧,连忙从地上站起来,“爸,什么约会,你听错了!” 她捂着脸就要回房间,被裴建国叫住。 “佳音啊,你打算酒席在哪儿办?我选了几家帝都最好的酒店,有华云,有金宝庄,盛泰……” “什么酒席?”裴佳音好奇问。 “婚宴啊!” “什么婚宴?” “当然是你和知冬的婚宴!” “爸!”裴佳音的脖子都红了,跺脚喊了一声,“谁答应结婚了,我才没有答应。” 说完,她转身跑回房间,一把将门摔上。 裴建国知道女儿害羞了,哈哈哈大声笑起来。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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