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韩收下玉麒麟为弟子,除了他给的太多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靠山。 没错,就是莫韩需要一个靠山。 御诡师所谓的古世家身份是虚的,短时间内或许别人察觉不出来,但是时间越来越久,肯定有人会出手试探莫韩的身份,如果他的古世家没有高手出来撑场面,那就会令人生疑。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莫韩的身份几乎就无法保住了。 别看宵龙现在很威风,能震慑很多人,那是因为京都的武道大能没有出手,只要有任意一名君主出手,就能把宵龙轻松镇压。 古世家的底蕴很深厚,高手极多,一般的君主就算对宵龙有想法,也不会马上出手,至少也会暗中观察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莫韩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靠山。 原本他属意的靠山是那名让他鉴定古丹的红袍女子,那红袍女子显然出身显赫,而且出手大手。 但是今日见到的另一名女子企图不明,说不定对莫韩还有恶意,于是他把目标转向了玉麒麟。 玉麒麟戴着面具,虽然伪装了声线,但是莫韩的听力经过九血化身的强化,早就听出这玉麒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相对而言,稚嫩的年轻人城府没有那么深,不会有那么多的套路。 而且玉麒麟出身权贵,背后肯定有一股很强的势力。 莫韩成为玉麒麟的师傅,自然就有了靠山,这样一来,一般的君主高手,也不会轻易对莫韩出手。 “此乃莫家独有的御诡之术,名为纸傀术,武道境界高低并不会影响此术的施展,因为此术是以神魂为媒,裁剪出特别的诡怪……”莫韩教给玉麒麟的御诡之术,自然就是诡王柳无心的纸人之术,反正他与柳无心的距离相隔甚远,一般人也无法将二人联系到一起。 这纸人之术对于人类武者来说,其实是极难修炼的,就像莫寒本体,修炼数百次都未能凝聚出纸人童子,如果没有芙蓉化身,莫韩也无法精修此道。 出乎莫韩的预料,玉麒麟修炼纸人之术居然颇有悟性,进展不慢,仅仅修炼了数十次,就差不多能凝聚出纸人童子的虚影,远比莫寒本体要强太多。 当然,与莫韩这具芙蓉化身相比,还是差得很远。 玉麒麟正在兴奋地修炼纸人之术,他自我感觉相当良好,御诡之术果然很适合他。 莫韩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玉麒麟的情况,玉麒麟神魂肯定比一般人更强,而且,他的武道修为并不高,最多只有炼骨境。 权贵之家,资源不断,功法不缺,按玉麒麟的年纪,最低也能达到炼脏境界,如此看来,玉麒麟应该是天生体质不适合练武,反而神魂更加强大,所以这纸人之术的确很合适他修炼。 数个时辰之后。 太阳西斜,暮色将要降临。 玉麒麟修炼了一整天,已经可以完整地凝聚出纸人童子的身形,只差一步就能裁剪出纸人童子,他在临走之时,对莫寒深深鞠了一躬。 他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来拜访莫韩,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学到这御诡之术。 而且他能感觉到,莫韩并没有藏私,是真正的把家传的秘术传授给了他,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如此快的进展。 “那个……麒麟哪,那些银子,你看下能不能换成高级的纸张、武道真意图还有绝诡的精血……能换多少算多少,我要修炼更高级的纸傀术,需要这些特殊的材料。”莫韩斟酌地说了一句,反正这些银子都要拿去买材料,那还不如直接让这个弟子把材料送过来。 “更高级的纸傀术?”玉麒麟双眼一亮,他的内心愈发蠢蠢欲动,纸人童子就有怨诡的实力,差不多比得上炼骨境武者,更高级的纸傀,那岂不就是戾诡?堪比炼脏境武者! 如果他能学会更高级的纸傀术,靠着纸傀,他就能越级战胜炼脏境武者! “师傅放心,徒儿一定尽心办好此事!”玉麒麟连连点头应允,转身离开了腾龙庄,乘着马车返回了京都城内。 …… “怎么回事?七转恶意珠……怎么会有真龙之气!”武芳菲睁开双眼,满脸的震惊,她身在皇宫施展秘法,想要探查莫韩身上的灵魂气息,没想到居然感应到了一股浩荡的真龙之气! 真龙之气,那是皇子身上才能具有的灵魂气息,难道说这莫韩居然是某位失落在外的皇子? “元帝!又是你的风流账……”武芳菲恨得牙痒痒,随手一掌拍碎了整张玉榻,一旁的宦官和宫女吓得瑟瑟发抖。 乾和宫。 一脸倦色的威严中年人正批完了一叠奏折。 他身穿金色龙袍,眉宇之间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他正是当今的大周皇帝,元帝。 “啊秋~”元帝猛然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宦官赶紧派人去拿厚毯。 “奇怪……哪个家伙在暗中咒骂朕?”元帝并没有感觉到寒意,这突出其来的喷嚏让他昏昏欲睡的精神都振作了不少。 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莫韩也没想到,他把那颗珍珠交给玉麒麟之后,一口黑锅就这样甩到了当今皇帝身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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