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佩佩跟着到厨房看了一眼,发现缸里确实没多少水了,如果是洗脸洗脚的话,还能效应,但若是洗澡就有些不够了。 显然,夏苗苗会问这个问题,应该问的是洗澡水。 夏大丫是今天才接回来的,白天的时候在乔家那边擦洗过了,可以再等等,养养身子再说。可双胞胎两个今天收拾的时候,一股味道,怕是得换洗一下。 她自己呢,也跑了一天了,也要擦洗。 还有夏苗苗,她也得擦洗。 夏老二在外面忙活一天,肯定也要擦洗。至于夏小雅…… 好吧,大家都擦洗了,要是把夏小雅排在外面,似乎有些过分,不管怎么样,也得给她准备一份。 “喊你爹挑水。你大姐今天不洗,身上擦了药,过两天洗。你问问你爹和小雅要不要洗,如果他俩不要,就烧我和你的,还有你两个堂弟的。” “好。” …… 夏老二一听侄女夏苗苗的话,二话不说拿起扁担,就去挑水了。 没一会儿水烧好了,夏苗苗通知白佩佩可以用了,并且告诉她夏老二和夏小雅不洗,就他们四个洗。 白佩佩点头,打了些热水,兑了些凉水,就喊了挑水回来的夏老二进屋帮忙给双胞胎儿子擦拭身体。 没办法,双胞胎看着年纪不大,但已经十三岁了,儿大避母,即使白佩佩是原主也不好直接把两个儿子给扒光了。 她见夏老二靠谱,便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他。 夏老二果然没有二话,让干嘛就干嘛。 白佩佩是从现代来的,怕自己在灶头上露馅,只能继续压榨“童工”,让夏苗苗继续烧热水,自己洗了她再洗。 床上躺着夏大丫,说实话在,白佩佩挺不好意思的。可没办法,屋子只有那么多,她要不在自己屋里洗,就只能去夏小雅屋了。 夏小雅屋哪有主屋大啊,去了那边也有一个夏小雅在,白佩佩便不“矫情”了,厚着脸皮在夏大丫眼皮子底下洗了一个澡。 家里穷,没有别的洗澡的东西,白佩佩用的草木灰。在古代,古人一般有三种清洁之物,最原始的全是草木灰,也是穷人最常用的。 另一种便是一样不需要花钱,但受地理位置限制的“皂荚”,一种捣碎了可以用来洗涤的植物。 最后一种便是需要花钱的,也就是猪胰子。显然,夏家连饭都吃不起了,这东西肯定是用不起的。 白佩佩在夏家转了一圈也没发现这东西,她没有办法,只能用草木灰了。 不洗不知道,一洗吓一跳。白佩佩洗了才知道,原主身上挺脏的,那一盆水都黑了。 她洗身上的时候没敢用草木灰,一直到洗头发才用,所以她很确定,那盆脏水是怎么黑的,绝对不是草木灰的原因。 白佩佩觉得恶心,洗了一盆,又“霸占”了夏苗苗那盆,硬是洗了两盆水。 要不是怕太出格了,白佩佩都还想再洗两盆。 她洗完后换夏苗苗。 没想到夏苗苗不嫌弃她洗过的第二盆,水都没倒就拿去洗了。 白佩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夏苗苗已经关上门,脱掉衣服了。 还好,第一盆是用来清身体和头发的,要不然她都不知道夏苗苗洗了以后到底是变干净了,还是变得更脏了。 脱了衣服白佩佩才发现,夏苗苗不只瘦得皮包骨了,身上还有不少青肿和擦伤的痕迹。 有的地方,似乎是树枝抽的。 白佩佩不清楚是原主抽的,还是夏苗苗被外人给欺负了。 她在心里叹息,幸好她来了,要不然也不知道这姐妹二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别动!” 白佩佩一看夏苗苗就要往头上舀水,连忙喝住。 “你头上有伤呢,你往上面浇水,以后还想不想好了?伤口碰水会留疤的,你个傻丫头……” 上前把她手里的瓢拿下来,白佩佩帮忙搓背,一边搓一边继续说道,“头发呆会儿洗。锅里还有热水吧?换一盆水,这洗澡水太脏了,再用这个水,你头上要长虱子了……” “可是……”夏苗苗小声翼翼地说道,“已经长了。” 白佩佩的手一顿,差点没将手里的帕子扔掉:“没事,晚点我弄点东西,把你把头上的虱子给弄死……” 要是她记得不错的话,好像硫磺皂能杀死虱子吧? 先用硫磺皂洗头,洗完后再在头上抹食醋,一边抹一边揉,然后再捂大约15分钟,基本上就能解决虱子问题了。 如果一次不行,那再来一遍。 多来几遍,总能将满头的虱子处理干净。 硫磺皂不仅能除虱,还能除蟥,可是一个好东西。也不贵,也就两块钱。 等等,这好像是古代,有硫磺皂吗? 白佩佩猛然反应过来,这个时代有硫磺皂吗? 其实硫磺皂的做法不难,只要你会做肥皂、香皂,在里面添加一点点硫磺即可。 不过古代想要弄到硫磺,怕是有些难度。而且,她也不知道现在猪胰子是不是已经进化到肥皂了,要是没有,她还得把肥皂先做出来。 只要有肥膘,不管是什么动物的,白佩佩都能做出“古法肥皂”来。 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眼下还是先把夏苗苗的头发洗干净吧。 白佩佩忍着头皮发毛的感觉,往夏苗苗的头上塞了不少草木灰,以期这玩意儿能够把虱子给捂死。 但,可能吗? 要不然,还是把夏苗苗的头发给剃了?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省钱的方法。 但时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白佩佩怕自己开了这个口,会把屋子里的姐妹二人给吓死。 好不容易把夏苗苗的头发洗好,帮她换上草药,白佩佩觉得自己熬了几乎一个世界。 啊啊啊啊……太难熬了! 她告诉自己,这不是夏苗苗的错,古人不爱洗澡,身上有虱子很正常。 至于原主身上没有…… 很可能不是没有,而是她自己没往这上面想,根本没发现。 虱子那么小,屋里的光那么暗,她能看到才怪了。除非身上痒了,咬出疙瘩了,根本不会察觉。 不说破还好,一说破白佩佩觉得哪里都痒,整个人毛都要竖起来了。 不行了,感觉今天的澡白洗了,呜呜呜呜…… 晚上,待一切收拾好,已经很晚了。 夏老二十分自觉,留在了双胞胎儿子的房间,美名其曰“不放心”他俩,帮忙照顾。 幸好现在天热,夏老二也不需要被子,随便抱了捆干草进来铺上,就睡了。 简单的白佩佩不忍直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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