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宝道:“我不想吃药。” “只是把脉,又不吃药。而且你已经吃了这么多天了,表现这么好,我觉得你是一个小英雄,小英雄就应该获得奖励。我改变主意了,我现在就想把蚂蚱奖励给你。”说着,白佩佩把蚂蚱往孙小宝面前一递。 孙小宝果然上当,伸出手小来拿。 白佩佩把蚂蚱给他的时候,顺手往孙小宝手腕上一抹,就捏住了,笑着说道:“这么细胳膊配着这么绿的蚂蚱,真好看!” 孙小宝愣住,完全没反应过来,白佩佩就已经把完脉,松开了手。 还故意询问,“怎么样,可爱吧?” 孙小宝懵懵的,点头。 “它归你了。” 小宝娘提醒儿子说谢谢。 孙小宝乖乖道谢:“谢谢!” 白佩佩摸了摸他的头:“不用谢。这本来就是小宝应得的,你表现这么好,是你自己赚的哦~” 又夸了孙小宝一通。 孙小宝一开心,对白佩佩也就没那么抵触了,笑得两只眼睛弯成了月芽。 这么一番“哄骗”下来,白佩佩的问诊也就结束了,她笑着对小宝爹娘说道:“恢复得很不错,以后不用吃药了,多给他吃点好吃的补补身体就好了。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带他到外面转转,锻炼一下身体。小孩子身子骨弱,但适应力强,慢慢就养回来了。” “谢谢你啊,夏婶,要不是你,我家小宝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小宝爹娘一听孙小宝恢复了正常,眼眶都红了。 小宝娘送白佩佩、夏苗苗出门,还不忘塞了几把咸菜。 “别嫌弃,家里没啥了,就剩下这个了。你拿去烧个饼,也挺好吃的。” 白佩佩自然不会嫌弃,孙家大房才被分出来,又不是最受宠的那个,自然没什么家档。 这把咸菜,怕也是人家省出来的口粮了。 离开孙家院子时,隔壁的孙六婶还冲白佩佩冷哼了一声。显然,她把孙家分家的事怪到了白佩佩头上。 白佩佩翻了一个白眼。 这也能怪到她头上? 孙老婆子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女儿行四、行五,也都嫁了人。因为孙老六是最小的,所以最得宠。 孙六婶自己平时作,几个妯娌都跟她不愉快,这次她差点被休,又出了孙小宝被咬的事,大房闹开了,其他两房也借机跟着闹。 孙老头、孙老婆子再不想分家,底下的孩子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他俩也没办法。压不住,就只能顺了儿子、儿媳妇们的心事。 不过他俩确实偏心,扬言要跟小儿子过,家里的家产分了五份,两老占一份,其他四房各占一份。 他俩带着他俩的那份跟了孙老六,又叫其他三子出养老钱,折成了粮食,全都送到孙老六家。 房子是当年老俩口立的,六间屋,除了四个儿子儿媳妇住着的那间,剩下的全是老两口的。但他俩跟孙老六过,也就是剩下的全是孙老六的。 当白佩佩听到的时候,也是服了。 觉得孙老头、孙老婆子真的是偏心眼偏得没边了,也不怕以后遭报应。就孙老六那副薄情寡义的样子,连嫁给他这么多年的媳妇说休就休,以后他会孝敬二老? 得了吧,二老能动的时候,他还能享着余荫,要真不能动了,要他伺候了,他跑得比兔子都还快。 从孙家出来,夏苗苗舒了一口气。 白佩佩一看到她这个样子,就乐了:“怎么?孙家这么可怕?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孙家不可怕,可孙六婶可怕啊。我要进里面的时候,生怕孙六婶拿着菜刀冲出来。” 显然,那天的事给夏苗苗留下了心理阴影。 白佩佩没提那天的事,反而笑着提了她刚刚给孙小宝看病的事,问夏苗苗跟在旁边,有学到什么没有。 夏苗苗愣了一下,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仔细回忆着白佩佩刚刚的看病过程。她若有所思道:“娘给小宝看病的时候,给小宝带了一个蚂蚱,哄得小宝十分高兴,他一高兴,就不排斥看病了。” “很不错,你观察得非常仔细,一开始小宝看到我就有些害怕,因为他知道,我是来给他看病的。他不想看病。可是后来我给了他一个蚂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就不那么怕我了。我一边逗他,一边把脉,看他的气色和精神状态……一边逗他玩,一边就把病看完了。” 白佩佩提点夏苗苗,她摸孙小宝的手、摸孙小宝的头,那些看似随意的动作,其实都是在完成“望闻问切”。 “小孩子不比大人,他不一定会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让你把脉,那么你就可以通过一些小游戏,在轻松的氛围中完成。” “小孩子配合了,看起病来才会容易许多。” …… 夏苗苗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难怪今天出门前娘特地拔了棕叶子,原来是早就计划啊。 “现在明白了吗?重点不是蚂蚱,而是小宝他很高兴,愿意配合我。”白佩佩笑着说道,“你也可以想点别的办法,你觉得小孩子会喜欢,想办法讨他欢心,让他愿意相信你,和你说话,那么你就更有机会和他接触。他愿意接触了,你才能看病。” 和黄家一伤一孕相比,孙小宝的情况确实要简单一些,他就是被蛇咬了,要好好排毒。 那天白佩佩做了应急处理,把他的命给救了回来,但这是古代,没有血清,身体里的余毒没那么容易清除。 白佩佩没办法,就只能配药,一点一点拔出来。毒拔出来就好了,剩下的便是慢慢养的事情。 相较而言,黄大婶的女儿黄娟,以及她的儿媳妇柳娘就要麻烦些了。 黄娟才出月子就被赶到了猪圈,在那种脏乱差的环境中,她身体本就虚弱,再这么一折腾,几乎去了半条命。 她还得奶孩子。 若放在富裕家庭,其实也就是一个“养”的事情,但放在黄家,就麻烦了。他们家吃不起太好的东西,白佩佩也不可能给他们开什么贵重药材,只能捡着药效差不多的普通药草,一点一点配。 一副药效果不够,那就两副、三副。 宁愿多吃几副药,也要减少用药成本。 黄娟身体虚耗得厉害,不剩下个壳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 除此外,黄娟还有一个心理问题摆在那里。 她是外嫁女,又是因为那样的事情被接回来的,刚好碰到了怀孕的嫂子,几件事情加起来,她在娘家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么都不合适。 白佩佩无法,只能把黄娟的身体往重里说,要日常熬药,慢慢养着,否则不仅影响生育,还会影响寿命。 她也不算撒谎,若是没养好的话,就是这个后果。 只不过对于黄大婶来说,影响生育显然比影响寿命更加严重——“还会影响生育?!”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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