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寒定定的看着白清漓,右手上的伤口时刻提醒着他,这个女人的狠辣,决绝。 如果说从前他看到白清漓那双满是渴望爱慕的眸子厌恶,那么此时与她多相处一刻,便觉得是被侮辱。 偏这个女人对依依有用处! 他手指死死用力,真想顷刻间了结她才能缓今日之愤。 然而,他还是松开了。 白清漓被他似丢破麻袋一样跌坐在地上,捂着脖颈不住地咳嗽着。 阡陌寒居高临下,睥睨着地上的人,“依依那么善良,她竟然对依依下毒!解药,本王要你立即拿出解药!” 白清漓坐在地,讥笑他天真。 “哈哈哈,不敢弄死我了对不对,知道我的命与你心爱之人绑在一起,害怕了对不对?” 她缓缓往起爬,慢慢挺直脊背,扬起本就高傲的下巴。 “在你对我动杀心之时,你觉得我会给你解药?做梦!” 她指着门口,“如果想要她好活,就别来招惹我,滚!” 阡陌寒此生最恨的就是被人掣肘,偏这个女人掐住了他的命脉。 柳依依也暗恨咬牙,原本想着折磨她致死,便可取而代之,如今人没死,自己竟成了她的保命符。 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到脖颈处,那个女人真的给她下毒了? 为何她没有感觉到,可又不敢大意。 万一真的成了她口上说的,自己中了什么“落梅”,那她还能活吗? 她眼底眸子乱转,必须先确定一下自己是否有恙才能行下一步,如今只能忍下这一时片刻。 “哈哈哈!” 白清漓就喜欢看他俩吃瘪,笑着笑着,一口心头血呕出来,支撑她身体最后一点力气也尽了。 柳依依见人被折腾的奄奄一息,即想她快一点死,又怕她真的死了,她轻轻扯了一下阡陌寒的袖角。 “王爷,姐姐的身子太虚弱了,不如让府医来看看,依依真的好怕姐姐会撑不住。” 阡陌寒此时也怕她死了,准备宣府医。 白清漓躺倒在地上,感受到自己的生命特征在一点点消失。 该死,这是什么破烂身子。 她好不甘心,穿过来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憋屈死吗? 愤恨、绝望、苦苦撑着最后一口气不啃咽下,而这时,胸口再次传来一股热源。 白清漓这时被一股精纯的力量包裹着,根本没有心思听柳依依在那里逼逼赖赖! 那股力量她觉得好温暖,原本停跳的心房再恢复,失去的神智也在一点点回笼。 暖阳阳的热源游走全身,脑海一阵清明,原以为她再无前世能力,此刻竟然拥有了灵力! ——绝境重生! 白清漓垂敛着眸子,将欢喜掩饰掉,心却止不住地狂跳! 治愈师一层,可最大程度的提取药性,让药效提高数倍。 她调动灵力,只凝结成一枚细小的灵针。 她叹了一口气, 这具身子天资太差,没想到在绝境中觉醒力量,只有前世的十分之一,以后可能无法进阶,不过也足够了。 如今她只要有足够的药材,身上的伤,不值一提。 白清漓躺倒在地,可嘴角止不住地勾起一抹笑。 时刻盯着她的阡陌寒竟然有些看痴了,他竟觉得身前枯槁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 柳依依看到阡陌寒对着这个女人犯出痴迷,几乎嚼碎了银牙。 “姐姐,你别再装了,你又想用假死来骗咱们,是不想承担刺伤王爷的惩罚吗?” 她连忙抱着阡陌寒,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王爷,姐姐又用这招来吓唬依依,依依刚刚都担心死了。” 阡陌寒醒过神,也是一阵恼怒。 刚他差点被骗了,“你个诡谲的女人,给本王起来!” 他伸手扯住白清漓衣襟,将人从地上带起来。 白清漓觉醒力量,身体也变得强韧了,她扬手重重甩了阡陌寒一巴掌。 “阡陌寒,今日你所承受的痛,不及我身上的千分之一,这一点点的小伤就受不住了?” 阡陌寒原本愤怒的情绪,莫名因为她这句话淡了些许。 那一刀确实很疼,看着白清漓满身斑驳血渍的衣衫,他生出恻忍之心,语气也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白清漓,念在你还有用处,今日这一刺便容忍了你,希望你别不识好歹!” “呵,阡陌寒,你以为这样子我便能感恩戴德了?” 她反手一转,一只长簪抵住下颚。 “别再来威胁姑奶奶,委曲求全我不会,玉石俱焚倒是可以让你尝尝。” 阡陌寒晃动了一下脑袋,刚刚他竟然为这样丑女人一时心软。 十足的可恶! “你到底想如何?” “从今日起,一日三餐我要享用王妃该有的待遇,我所需的药石一样不落的送到衡芜苑。如再似从前那般,让一个狗奴才糊弄我,给我送馊茶剩饭,我就让你的柳氏贱人全身溃烂而死!” 阡陌寒疑惑地看向柳依依,眉梢上挑。 柳依依瞬间慌乱,一巴掌打在身边奴婢脸上。biqubao.com “你们这些狗奴才,欺软怕硬,竟然敢苛待姐姐的吃食?” 她揽着阡陌寒,语气里满是悔恨,“王爷,依依一向命人送最好的吃食过来,并不晓得下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蒙骗于妾身,出了这院妾身定安排一个懂事的嬷嬷过来照顾姐姐。” “我不信你!”白清漓高扬着下巴。 “你安排的人,还不是听你的吩咐,你演得一副贤良淑惠,送到我这里依旧是臭食酸汤。” 阡陌寒眉宇紧锁,神色落在她脏污的血衣上,这确实不是王妃该有的待遇。 “算了,本王让邱嬷嬷过来伺候你,她是本王的乳娘,断不会做出贪墨你的药食之事。本王宽恕你,你也要将解药交出来,乖乖配合依依治病,不然孤不介意亲自送你归西。” 一众人,气势汹汹地来,警告敲打过后她又走了。 讨厌的人一走,白清漓虚弱地瘫坐在地。 好半晌,她嘴角扯出一抹疲累的微笑,不管怎么说,今日她赢了。 她喝了一口百花凝露,原地调息,才愈合的伤口,之前一番对峙,又崩裂开了。 这幅身子还是太过虚弱了,她慢慢爬回床上,心中想着,要尽快拿到药草才行。 前世,她的宅院里种满奇毒异草,因她是治愈系大法师,不需要疗伤治病的草药。 可如今她的灵力只恢复一成,还达不到自行疗伤的能力。 “真没想到,我会被小小的一点皮肉伤难住!” 她打起了府上药库的主意,“阡陌寒,你最好是信守承诺!”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64_164919/7301486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