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林之州就问道:“我发现你们村子里,道路上并没有多少积雪是怎么回事。” 这几日连续下雪已经影响通行,明天的话恐怕就无法外出了,这个村子倒是个例外。 提起后延村,郑老爹有些骄傲。 他看着村长说:“这是我们村长的主意,每天安排村里面的人清扫,避免积雪过厚,邻里之间无法照应。” 其他村子哪有什么行动,都是在静观其变,对比之下他们村子就成了模范了。 “哈哈哈~” “好,好主意!你们村能有这样负责任的村长也是幸运的很啊!”林之州大笑着,激动的拍了一下椅子。 如果保持村里面道路畅通,那么村里面发生什么事都可以相互照应,毕竟人多力量大,能减少很多麻烦啊。 “知府大人过奖了,这都是草民应该做的。”村长突然被知府夸奖,有些喜出望外,他站起身谦让着。 “坐下,坐下,你应该受奖,今日有什么说什么,都不要拘于虚礼。”林之州很兴奋。 “是!”众人一起应道。 见大家还是一副客套的样子,林之州吩咐道:“黄县令,后延村这个办法流传下去,看看能不能减少这次雪灾造成的伤亡。” 如果真的行得通,那他一定要上报为这个村子讨赏了。 “是!下官回去就通知下去!”黄县令恭敬的应道。 林之州点点头,见大家都拘束的样子,转身看着郑老爹说道:“郑兄真是儿孙满堂啊!” 虽然屋里只有锦宝和小临,但是刚才在外面他还是瞧见了有很多其他孩子,个个都长得很出色。 郑老爹被他说的有些猝不及防。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不瞒大人说,我们郑家就是生儿子比较多。草民现在有五个儿子,七个孙子和一个小孙女,这辈子啊,也知足了。” 村长瞅了他一眼,咋感觉他是在炫耀呢,生儿子也拿出来说,真是没脸看了。 林之州听的眼红了,他虽然成亲比较晚,但是和妻子也是日日奋斗,生了女儿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锦宝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雨嫣姐姐没有哥哥呢?” 她有好多哥哥,雨嫣姐姐只有自己一个人,好可怜啊! 郑老大抱着她,都来不及阻止。 郑老爹见状连忙说道:“小孩子出言不逊,大人不要见怪。” 林之州不在意的摆摆手。 有些尴尬的回答道:“我和心怡只生育了雨嫣一个孩子,心怡也因为那次生产伤了根本,所以这些年才一无所出。” 他和心怡夫妻恩爱,也从未学其他人收房纳妾,多生几个孩子自然是好的,生不了也不能强求,反正已经有宝贝女儿了。 林之州想的很通透。 郑老爹皱着眉头问道:“大人没有求医吗?” 如果是生孩子亏损了,按理说应该可以医好的。 “这些年倒是请了不少大夫了,都是让慢慢调养着,这也调养了多年了,还是老样子。”林之州不在意的回答着。 他在意的一直都不是还能不能生养,而是她的身体情况,只要她们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林之州看着心怡和雨嫣一脸的满足。 旁边的黄县令听了,一阵唏嘘,没想到知府大人这么洁身自好,竟然没有纳妾,这点儿跟他倒是很像。 他完全忘了家里的母老虎,当初是怎么威逼他的了。 锦宝若有所思的低下小脑袋,她好像听懂了,雨嫣姐姐的娘亲身体不好,所以才不能生小宝宝的。 或许她可以帮忙呀! 想到这,锦宝的眼神亮晶晶的,开心的看着雨嫣,白嫩的小脸上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雨嫣倒是没有注意到锦宝的小动作,以前她吵着闹着要妹妹,爹爹和娘亲都是含糊过去。 她这才知道,原来娘亲是为了生她才身体不好的。 想着想着,雨嫣的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她钻到心怡的怀里偷偷抽泣起来。 心怡发现女儿的小动作,有些欣慰,乖女儿这是长大了,知道心疼自己娘亲了。 她轻轻拍着雨嫣的背,无声安慰着。 雨嫣擦掉眼泪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心怡说:“娘亲,以后我不要弟弟妹妹了。” 她只要娘亲好好的。 “乖~” 心怡把雨嫣抱在怀里,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不一会儿,周氏她们端着糕点进来了。 “大人快尝尝,这是草民的妻子刚学的手艺。”郑老爹指着糕点说道。 林之州抬起头,正好看到周氏端着糕点向他走来,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他愣住了。 不自觉的叫出声:“琴晚姐?” 周氏一听,端着盘子的手抖了一下,她低下头装作没听到,把盘子摆好说道:“大人先吃着,民妇去准备午饭。” 说完她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林之州久久回不过神,他确定他没有看错,那就是琴晚姐,可是当年她不是死了吗? 周氏虽然整日风吹日晒的,皮肤黑了一些,但是却没有太多的皱纹,再加上锦宝这段时间一直往水缸里加泉水。 她现在不但看不出皱纹,皮肤也是变得更加白嫩了,和年轻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多了一些成熟与沧桑。 让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已经生了五个儿子的妇人。所以才被林之州一眼认出来了。 林之州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心里思绪万千,本来打算不留下吃饭的,现在也不准备提前走了。 他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郑老爹眉头紧皱,他一直注意着林之州的变化,那句‘琴晚姐’他也听到了。 他是知府大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媳妇儿的名字,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透露过。 郑老爹越想越感觉不对劲,他也不怕得罪人了,一直盯着林之州瞅着。 厨房里,周氏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有多少年没人叫过她的名字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熟人。 “婆婆,你怎么了?”婉娘见周氏有些不对劲,担忧的问道。 周氏摇摇头,看着婉娘问:“来我们家的知府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林之州,对,就是林之州,雨嫣的娘亲口说的。”婉娘回答道。 “林之州,之州……”周氏反复念着这个名字,陷入了回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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