鹯阴县。 听闻马腾率军即将返还,马眧一大早就出城等候,准备迎接便宜父亲。 等到正午,冬日的暖阳晒得人格外舒服的时候。 马腾的大部队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茫茫白的雪原尽头,无数黑点越来越近,直至马眧能够看清马腾等人的面貌。 “驾——!” 马眧当即打马冲出人群。 马休、马铁、马常等人也紧随其后,马氏一门上上下下都洋溢着喜悦。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因为他们知道,自家的领袖回来了! 安狄将军马腾,回来了! 马眧策马奔至马腾跟前,利落地翻身下马,跪在马腾跟前。 “父亲!” 马腾饱经风霜的老脸上当即展露笑颜。他双手握住缰绳,让马眧站起来。 马眧起身,亲自为老父亲牵马。 所谓父慈子孝,正是如此! 随后,马休、马铁等人也迎上来。 身为嫡长子的马休翻身下马,噗通跪在马腾的马前,满眼含泪地喊了声爹爹。 马眧背对马腾,脸色顿时黑下来。 他心想你马休喊人就喊人,喊得那么悲恸干嘛! 想告你大兄的黑状不成? 马腾一听嫡子带着哭腔,以为马休过度思念自己,顿时也哽咽了。 他翻身下马,亲自将嫡长子马休扶起来。 这本来只是父亲表示和蔼慈祥的行为,可怕就怕对比。 刚才马眧第一个来迎接马腾,马腾只是坐在马上,笑着让马眧起身。 现在马休来了,马腾却下马亲手扶马休。 马腾不仅亲手去扶,还把马休拉进怀里,给了嫡长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马休顺势再挤出两滴眼泪。 哎呀呀! 这场面! 简直要把在场之人感动哭了。 什么叫“舐犊之情”啊? 马眧有些无语,果然嫡子和庶子还是有差别的。 他再看周围人的反应,脸色更加阴晴不定。 马休这一手亲情牌倒是打得好,只要抱紧马腾大腿,让马腾手下的人明白谁更受马腾宠爱,就能瓦解马眧在马腾军中的影响力。 谁叫现在是汉末呢? 嫡子的分量还是挺重的,甚至可以和军功相抵消。 马眧觉得自己还是要在马腾面前好好表现一下,于是他给了鹯阴县令马常一个眼神。 马常察觉到马眧的暗示后没有急着上前。 他看着地面,思考了一下,这才走到马腾面前,毕恭毕敬地说: “将军!” 马腾看向他,笑着打起招呼。 然后就问起这几年鹯阴城的情况,从人口到钱粮,挨着问了个遍。 马常对答如流,他虽然自诩没有大才,可管理一座县城的本事还是有的。 最后,马腾终于问起周遭羌胡的动向。 马眧心想:来了! 那边马常当即将这些年羌胡越发猖獗的情况告知马腾。 马腾一听,顿时皱起眉头。 他冷哼一声:“哼!吾不在,倒叫这些宵小放肆了不少!”biqubao.com “来人,点备兵马!咱先去湟水打一杆草谷,好叫胡狗们想想清楚,咱武威马氏岂是胡狗敢侵犯的?” 马腾麾下的士兵一听要去湟水打草谷,个个身上的疲惫劲儿顿时消去不少。 这些从关中败退回来的西凉军,一听到马腾说要去打胡狗的草谷就来劲儿! 咱武威马氏打不过李傕、打不过韩遂,难道还打不过湟水谷地的胡狗吗? 胡狗的财货女子还不是任由咱马家军夺取。 将士们纷纷举起长矛战刀,叫嚣着要去抢胡狗。 马腾也是露出微笑,顿时找回不少自信。在关中吃了好几年的瘪,马腾都快要忘了自己当年驰骋凉州的英姿了。 马眧见时机差不多了,赶紧用眼神提醒马常,赶紧把自己的光荣事迹告诉老爹! 马常随即上前将数天前两万羌胡大军围攻鹯阴城的事,告知马腾。 马腾闻言大惊,连忙追问马常,羌胡大军是不是还在周围徘徊。 他的手更是按在环首刀的刀把上,随时准备抽出来战斗。 马眧急忙上前安抚:“爹爹不用担心!那两万胡狗早被儿打服了!” 马腾虎目圆瞪,见马眧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当即放声大笑。 他笑得极大声,如同山中猛虎咆哮,镇得周围人不敢说话。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马腾的种!” “我儿,还不快将经过告诉为父?” 马眧嘴角微挑,一五一十地将他是如何仅凭200骑卒,就战胜两万羌胡大军的事情转述给马腾。 途中,马眧也没忘了在马腾面前吊一回书袋。 当马腾从自己的好大儿口中,听到什么“不动则已,动则惊人”、“为将者,仁义智勇信也”的语句后。 马腾心中的惊讶,甚至还要大过刚才听到马眧击败两万羌胡大军的时候! 待到马眧把故事讲完,马腾望着自己这个庶长子,久久不能回神! “爹爹!” 马眧见马腾愣住,喊了一声。 马腾这才回神,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马眧一眼,转身对左右说道: “我年轻时有幸到扶风大宗借阅过半本《司马法》,便能纵横凉州,驰骋关陇!” 马腾这里说的大宗,指的是东汉大儒马融一脉,也就是扶风马氏的嫡系血脉。马腾、马眧只是扶风马氏在武威的分支,属于小宗,不能和扶风马氏划等号。 随后,马腾再次看向马眧。 马腾询问马眧在关中时,是否曾私下拜访过扶风马氏。 马眧就坡下驴,承认此事,还说自己在大宗那里看了不少书,学到不少。 马腾听后连连点头。 他在左右面前夸奖马眧:“我以前总对孟起勇冠三军感到骄傲,今日方知他私下研习兵法,绝非一介莽夫。我马腾有儿如此,何愁马氏不能兴旺啊!” 马眧赶紧跪下向马腾表忠心,说自己会全心全意振兴武威马氏。 马眧这一通表现,目的正是为了在马腾和马腾的属下面前增强影响力。 没办法,马眧是庶子,要想争过几个嫡系出身的弟弟,马眧必须尽全力塑造自己良好的形象。 就像袁绍一样,一介庶子,却能聚拢袁氏的所有资源,让袁术恨得牙痒痒。 有人可能会说,哪有那么麻烦,马眧就不能自己单干吗? 答案是不! 汉末三国,打天下主要靠的还是宗族力量。 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单枪匹马是干不出大事的。 曹老板那么厉害的人物,都得曹氏和夏侯氏帮衬着。 孙策席卷江东,孙、吴两家亲戚也是出了大力气。 最惨的刘备不就是因为没有宗族可以依靠,才颠沛流离了大半辈子嘛。 所以马眧必须去争去抢,最好让马腾把自己确定为马氏下一代接班人。 武威马氏虽然比不上汝南袁氏、谯沛夏侯曹,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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