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瑜故作无知,“祖母,又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是侯爷做了什么错事?” 萧老夫人看向谢婉瑜,脸上难以压下怒气,“你还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 “祖母,我做错了什么您尽管说便是,这几天我连院子都不曾出去过,哪里能做错什么事呢?”谢婉瑜无辜的说道。 萧老夫人知道谢婉瑜如今的行事作风。 也就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你知道你给旻儿打成什么样了吗?他才那么大点,你怎么下得去手!” 虽然她生气,但是也要压抑着自己的脾气。 萧老夫人知道谢婉瑜不好惹,再加上还有势力庞大的谢家。 “祖母原来是为了这个生气啊。”谢婉瑜说道,“旻儿最近有点淘气,我这个做母亲的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 “他最是乖巧,你一开始就瞧不上他,所以才会这样,那么小的人儿,哎呦,小手都肿成馒头了。”萧老夫人是真的心疼了,十分委屈。 谢婉瑜敛住了笑容,“我深知祖母心疼曾孙,但也不能过于宠溺,祖母,他是嫡子,是侯爷寄予厚望的,若是疏于管教,日后您让他如何振兴萧家。” 听到这里,萧老夫人眼神变了变,“你管家数年,我知道你是最公正的,可是你毕竟没生过,不知道如何疼惜孩子。” 提到这里,谢婉瑜的目光阴翳,“若侯爷稍加疼爱,若府中没有歹毒之人,我何须会落得如此。” 萧老夫人见谢婉瑜这样,也不敢再说太多,只能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你不容易,只是孩子还小……” 不等萧老夫人说完,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 “老远的就听到孩子哭,我还当发生了什么大事呢!”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薛雪柠一脸不忿的朝着萧老夫人请安,目光却死死的盯着谢婉瑜,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萧老夫人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你来做什么?” “听闻旻儿被弟妹给打了,我特意来瞧瞧,不管怎么说,旻儿这孩子也是刚入侯府,又那么小的年纪,我这个做伯母的也是担心。”薛雪柠就是压着一股气过来的。 她的儿子,从小到大她没舍得碰过一根手指头。 这才到谢婉瑜身边几天啊,说打就给打了,而且孩子是先跑到她那里去的,任何一个孩子在无助的时候都会第一个想到自己的母亲。 薛雪柠看着萧锦旻那肿起来的手掌,别提多心疼了,她的心都快要碎了。m.biqubao.com 只是她的身份不能替萧锦旻说话,这才让他去找了萧老夫人。 谢婉瑜笑了笑,“没想到我管教孩子,竟还把长嫂给招惹过来了。” “旻儿是萧家的孩子,我自见到就喜欢他的乖巧,上心一些也是正常的,只是弟妹未免脾气太大了些,怎么对那么点的孩子下重手。”薛雪柠话中带着埋怨。 “这也不能怪我,孩子淘气,不好好做学问,我自然要罚,况且,他作为养子,也出言不逊。”谢婉瑜说完,看向萧老夫人,“祖母,我要惩罚他的时候,这个孩子问了我两个问题,第一,他质问我是不是因为他不是我亲生的,所以我不心疼他,第二,他质问我若有心栽培他,为何不送他去谢家。” 听到这里,薛雪柠不由握紧了拳头,孩子到底年纪小,竟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萧老夫人有些诧异,“他当真这么说的?” “自然当真,我若不心疼他,我又怎么会担心他的课业,若不是他几次三番的偷跑出去,我怎么会责罚他。”谢婉瑜伤心的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到底还是太小,就会胡说八道。”萧老夫人打着哈哈说道。 谢婉瑜说道,“要不是因为他年纪小,我也不会看他那么紧,若是去谢家,哪那么容易,那边的先生打孩子向来不手软。” 一听到去谢家有望,萧老夫人的脸色都变了,“你说说你,有什么事也不愿意说,难怪孩子猜忌,况且煊儿在谢家学得很好,那咱们旻儿肯定也不会差。” “如今我打了他十个手板,估计这孩子是记仇了。”谢婉瑜说道。 薛雪柠杏眼瞪大,“十个手板?你可真下得去手,万一孩子的手打坏了,这一辈子不就毁了?” 看到薛雪柠这样激动,谢婉瑜不由笑了,“长嫂不用担心,十个手板而已,况且,我打的是左手,不碍事。” 见谢婉瑜不仅不放在心上,还说得这样轻描淡写,薛雪柠差点就要上去掐死她了。 只恨她身份特殊,没有办法把孩子养在身边。 “你说得轻松,我看,你就是觉得不是你自己的孩子,不懂得心疼。”薛雪柠咬牙说完,又嗤笑,“不过想来也是,你没生养过孩子,自然不懂得这些。” “长嫂这么懂,莫非您生养过?”谢婉瑜挑眉质问。 薛雪柠语塞。 萧老夫人朝着薛雪柠瞪了一眼,本来她就看不上这个孙媳妇,不守妇道不说,还把萧璟迷得神魂颠倒,如今见她说话越发不中听了。 谢婉瑜说道,“祖母您是不知道,旻儿不认真做学问也就算了,还逃了先生的课,三天两头头的往西院跑。” 她目光看向薛雪柠,“不知道的还以为西院有什么好东西呢!” “总往西院去?”萧老夫人看向薛雪柠,“是不是你让孩子去你那的?” “我虽然喜欢这孩子,但也不可能让他听我的话。”薛雪柠讪讪的说道。 谢婉瑜点点头,“长嫂说这个我是信的,如若不然,恐怕就要怀疑长嫂是不是这孩子的亲生母亲了,他跟我都没这么亲近过。” 她的话让萧老夫人和薛雪柠都觉得不寒而栗。 两个人干笑着。 “只是教养孩子方面,我怎么也比长嫂要懂得一些,毕竟煊儿也是我带大的。”谢婉瑜笑着说道,“长嫂最好不要让旻儿再去你的院子了,你教不了他什么东西,还让他耽误了课业。” 薛雪柠听到这话,双手死死的攥着帕子,“怎么,这孩子还绑你身上了?旁人还见不得了?” 若是从前,薛雪柠不会这样说话的。 只是谢婉瑜打了孩子,这等同于触碰了她的逆鳞,她真的一刻都忍不下去了。 “孩子是记在我名下的,您是知道的。”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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