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涛领着闺女发完电报,直奔派出所。 此时的钟绣,已经被民警教育与普法了一遍,早就没了当时的气焰。 她也是真没想到,怎么那丫头才来一天,就能换了结婚对象了呢? 早知道她昨天就不该生气出门。 不然她也能跟着去战家,也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今天也就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夏泽涛父女在所长办公室稍等了一会儿。 蔫头耷脑的钟绣就被民警带了过来。 所长严厉道:“钟女士,你现在应该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吧?” 钟绣:“是的。” 民警向所长递上纸:“这是她的检讨书。” 所长看完,满意地交给了夏泽涛、夏凉茉:“夏先生、战太太,你们看?” 战太太? 一时间,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之后,钟绣面色紧绷,夏凉茉红了脸,而夏泽涛则高兴地笑起来。 检讨书写的还算诚恳。 通篇都是钟绣亲笔字迹。 最后还承诺今后不会再找夏凉茉的麻烦。 她还摁了手指印、签了名字。 夏凉茉见父亲看了她一眼,便立即点点头:“行了。” 本来嘛,她从没想过要破坏父亲现在的家庭,毕竟父亲跟钟绣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而她母亲也说,让父亲珍惜当下,也全然没有要跟父亲复合的意思。 一开始夏凉茉以为,钟绣是幕后真凶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她有杀人动机,还有经济条件支持。 但现在,夏凉茉已经放弃怀疑她了。 这就是个无脑后妈而已。 “以后只要她不惹我,我也不会故意跟她过不去。大家和平相处就最好。” 夏凉茉说完这句,夏泽涛心里涌现出无限感动。 而钟绣也听见了。 她也不傻,战北煊她是惹不起的。 钟绣立即走过去,对夏凉茉道:“茉茉,今天的事情是小妈不好,是小妈没搞清楚状况,还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你爸瞒着我花钱给你买的,是我小肚鸡肠了,小妈跟你赔不是,对不起!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不会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夏泽涛:“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钟绣:“我记住了。” 夏泽涛心里狠狠地顺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这样低眉顺眼地跟他说过话。 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一直被她狠狠踩在脚底下。 夏泽涛的下巴高高扬起,自觉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夏凉茉微笑:“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解释清楚就好。爸,现在也不早了,咱们也别老在这打扰人家民警同志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夏泽涛立即跟所长握了手:“今天的事情真是麻烦您了!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先回去了!” 所长:“您客气了,优待军属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三人离开派出所,一起上了车。 夏凉茉坐在副驾驶,钟绣坐在后头。 夏泽涛瞥了钟绣一眼:“你去哪儿?” 钟绣:“我去我舅家里,把宝宝贝贝都给接上!” 夏凉茉好奇:“宝宝贝贝是弟弟妹妹们的小名吗?” 钟绣忙解释道:“哦,那倒不是,就是我每次提起他们姐弟俩,都是这么叫的。单独的话,我还是叫雪娇跟定邦。” 夏凉茉主动看向夏泽涛:“爸,咱们要不接了弟弟妹妹就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到现在我们还没有一起吃过饭。我那天在火车站,看他们都挺可爱的,我也挺喜欢他们的。等过阵子我搬出去了,就不一定能常见到他们,趁现在,不如让他们跟我这个大姐姐熟悉一下。” 钟绣一听她要搬出去,下意识就以为,她要搬到战家,或者战家准备的新房去了。 她本来就怕这个继女来了京市,会影响到他们一家四口原本幸福稳定的生活。 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她心里高兴,忙道:“行行行!今天我做东,泽涛啊,咱们就接上定邦跟雪娇,带茉茉去吃西餐吧!” 夏泽涛:“好!” 他本就最喜欢大女儿,这些年心里除了惦记大女儿,就是记挂着从未见面的那个小儿子。 他跟凉秋月离婚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 如果知道的话,他说什么都不会离婚的。 后来他知道了,每到寒暑假就打着去乡下支教的名义,回去想见一见凉秋月他们,但是木棉村的村民都不让他进村,还都骂他是陈世美,他去了好几回,只能在隔壁村的农家里借住,对木棉村望眼欲穿,再灰溜溜地离开。 这些年,对于钟绣所生的两个孩子,他极少关注。 他都是把孩子直接丢给钟绣管的。 现在,大闺女来了,还说挺喜欢弟弟妹妹的,他这才觉得,其实这对孩子也是挺可爱的。 让他们姊妹之间搞好关系,以后他跟秋月都老了、都不在了,战北煊如果敢欺负茉茉,茉茉娘家也还有弟弟妹妹们帮她撑腰不是? 他直接将车开到钟绣的舅舅家楼下。 钟绣下车去。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钟绣领着一对女儿下来了。 他们一上车,就齐齐跟夏凉茉打招呼:“大姐好!” 夏凉茉回过头,望着他们目光柔和地笑起来:“你们好!” 夏泽涛心情明显不错。 他一边哼着歌,一边载着一家人去钟绣说的那家西餐厅。 而夏凉茉则从包里取出手帕,拿起一块又咸又甜的糕点低头吃了起来。 夏泽涛无奈:“一会儿咱们吃牛排,吃冰淇淋,你现在吃这个,那好吃的岂不是吃不下了?” 夏凉茉没法说,是她胃不舒服了。 这糕点一共八块。 她昨晚吃了两块,感觉挺舒服的。 早上吃了两块,出门的时候带了两块。 从她开始吃这个糕点,到现在,很神奇的现实就是,她的胃不论是灼痛、反酸、烧心,还是控制不住想吐这些症状都明显减弱了。 就好像她尝试了那么多胃药、止疼药,无果后,终于找到了对症的药了。 这也让夏凉茉开始幻想:莫非,郑外公真能帮她续命? 她刚想解释几句,就听夏泽涛笑:“是不是想北煊啦? 哈哈哈,不用着急! 就凭他那么喜欢你,要不了两天他就能来信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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