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秋月眼看他高举石头就要砸下来。 她来不及爬起来,只能拼了命地在地上滚起来。 滚得离他越远,才越安全。 砰! 石块砸落下来。 凉秋月堪堪躲过! “秋月!” “秋月!” 隔壁住的一对父子听见动静,忙冲了过来! 凉秋月被他们扶起来,再抬头看去,墙头上哪里还有人? “快追!那个人要杀我,被我用刀捅伤了,他还流着血,跑不远!赶紧追上送公安!” 她惊惶大喊! 邻居大爷跟忙道:“我去喊人!叫上咱们村的壮劳力一起追!家栋,你在这里照应秋月!别让人杀个回马枪回来!” 邻居大哥:“好!爹你快去!” 另一边,凉俊生他们到亲家家里,才坐了一盏茶的功夫。 就听见有人急匆匆过来报信:“老支书!不好了,你家秋月出事了!” 凉俊生一惊,放下茶杯就站起身来:“啥事儿啊?” 那人道:“我也是听你们村的人说的,说是有歹人拿绳子要勒死你家秋月,现在满村子都拿着火把在寻人呢!咱们村刚刚接到了通知,让家家户户把门窗关好,小心歹徒!” 凉俊生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还有一年,才能遇上这种事吗? 而且他们都不敢让秋月出去找工作,也不敢让秋月一个人出门瞎溜达。 怎么好端端地待在家里,还能出这种事情? “秋实!” 孟小娥喊了一声,见儿子已经冲进夜色里,冲没影了,这才一把拉住丈夫:“老头子,咱们赶紧回去看看!” 她回头看着儿媳:“思思,你带着孩子们,今晚先别回去了,大晚上路上不安全,明儿一早让秋实来接你们!” 王思思连连点头,把夏凉意也搂怀里抱着:“娘,小宝也留在我这儿,我今晚守着他们几个孩子,您放心!” 王家人纷纷站起身表态,让他们放心。 孟小娥跟凉俊生火急火燎往家里赶。 一进家门,就见院子里灯火通明,新支书说,为了抓到这个杀人犯,全村今晚不拉电闸了,家家户户把灯亮着,方便照明。 不少大婶子小媳妇都在院子里,都陪着凉秋月呢。 而村子里的壮劳力们,都出去找人去了。 凉秋实冲进来,看见这么多人,看见妹妹坐在人群中,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他冲上前:“秋月!” 他上下打量:“秋月,没事吧?” 凉秋月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了:“哥,我没事。小宝跟爹他们呢?还有嫂子他们呢?” 陈婶子焦急道:“你们怎么才回来啊?你看秋月的脖子,被勒的,都紫了一圈儿!” 凉俊生低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他站起身道:“各位婶子,麻烦你们帮我照应一下秋月,我去找人去!” “哥!” 凉秋月喊道:“你就算真的要去,也不能就这样去,得拿个武器!我今天也是赶巧了,手里刚好有把小刀,他勒我的时候,我扎在他腿上了,不然我肯定活不成!这人对我是下死手的!他这样穷凶极恶,你可不能赤手空拳去找人!” 陈婶子也劝道:“是啊,村里的壮劳力去找人,都是点着火把、打着手电筒还拿着镰刀、棍子,结伴一块儿去的!你一个人这样跑出去,太危险了!” 正说着,凉俊生两口子也回来了。 见闺女还活着,见闺女脖子上一圈儿的紫印子,老夫妻俩吓得双腿一软! 孟小娥搂着凉秋月就哭起来。 凉俊生跟凉秋实作伴,一起拿着铁锹、手电筒就出了门。 村子里闹了一夜,也没有找到这个杀人犯。 这一下不仅仅是木棉村的村民,就连附近的几个村子都人心惶惶的。 大家都在猜测,一定是老凉家日子越来越好过了,那人又瞄准了老凉家就一个妇人在家,这才打算杀人劫财的。 一时间,村子里喜欢露富的人,老银的镯子戒指什么的,全都收了起来。 个别富户的金戒指也收了起来。 生怕也遇上这种穷凶极恶之徒。 早上,镇上派出所的人过来勘察现场。 一边给凉秋月做口供,一边给村民们也做了口供。 邻居大爷道:“我们昨晚听见秋月喊救命,赶紧过来了,一瞧就瞧见院墙上有个黑影拿着个大石头,对着秋月就砸下来,这分明是要秋月死啊!我跟我儿子冲进去,那人跑了,我们把秋月扶起来,我去叫人……” 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 他们听着这些经过,一个个都觉得不寒而栗。 木棉村是个祥和团结的地方,多少年都没出过这样的事情了。 这要是不查清楚,往后他们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在家里了。 最终,对方作案用的绳子,还有染了血的砖,都被警方带走了。 村民们也渐渐散了。 凉家人这会儿哪儿也不敢去,就聚在一块儿,互相陪伴、互相保护着。 孟小娥调好了药膏,小心翼翼给闺女抹在脖子上。 凉俊生跟凉秋实两个大老爷们儿瞧着,心里都不是滋味。 孟小娥:“刚才老李跟我说,邮局有了一个我们的特快包裹,是从京市寄来的。” 也就是说,茉茉的包裹到了。 大家都没说话。 因为心里没底。 原以为能避开的事情,竟然提前一年发生了。 那他们到底是去京市更稳妥,还是留在村里更稳妥? 凉秋月拿着镜子照着勒痕:“这太明显了,去了京市会不会把茉茉吓坏了?” 孟小娥:“要不咱们过几天去?” 凉秋实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忽然停下望着他们:“我这心里不踏实。 要不再等两天? 等等公安查的结果? 万一能抓到人呢?” 就因为几个村子都没找到人,所以警方已经把山上圈了范围,准备集中精力搜山了。 “可咱家不安全,”凉俊生温声:“万一那人不是冲着钱财,而是冲着咱们来的,那咱们继续留在村子里,不但成为别人的板上鱼肉,还会给村民也带来一定的危险,不如早早去京市。” 凉秋实:“……” 他苦恼地抱着脑袋,往地上一蹲:“这都是啥事儿啊!” 凉秋月擦完了药膏,叹息一声:“去! 爸说的有道理,咱家不安全! 哥你骑自行车带着爸一起去一趟邮局,把包裹拿回来。 顺便让咱爸给战家打个电话。 把昨晚家里的事情说一遍。 让他们联系一下我女婿,看看这一路上能不能安排人护送我们去京市。 我那个女婿,不是挺厉害的? 现在我这个丈母娘,身陷险境,需要他帮忙找人照应着上京市。 那咱们就劳烦他这一次!” 凉秋实一听,懵了:“啥?秋月,你是说,咱们上京的这一路,还可能会有危险?”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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