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秋月把儿子拉到面前,认真道:“你爸爸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夏凉意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说过。但是爸爸说,会离婚,弟弟妹妹都会交给那个小妈,以后他们母子三人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活。” 凉秋月挺无语:“小宝,你现在有爸爸,有妈妈,有姐姐,大家都很爱你,只是我们不生活在一起罢了。你看,你想回来,妈妈陪着你,你想去跟爸爸住几天,妈妈也愿意让你去。你获得的幸福跟温暖其实并不比其他孩子少……”m.biqubao.com 凉秋月给儿子讲道理,讲到半夜。 小宝终于扛不住困意,睡着了,她这才停下。 与此同时,她觉得夏泽涛的思想有些激进,于是隔日早起后,她溜到闺女面前去:“小宝昨天回来说,你爸打算离婚……你告诉他,我不可能吃回头草,让他好好珍惜现在的婚姻……” 夏凉茉当即道:“妈,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爸,告诉他,你们两个已经不可能了。但是他跟钟绣会不会离婚,这一点我们无权干涉,这是他个人的事情。他不离婚,我祝福他。他若是离婚,我也尊重他。毕竟婚姻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凉秋月发现,闺女才十八岁,可谈起感情的事情就像是看破红尘的老太太。 她有些担心:“你把事情看得这样通透,跟战北煊往后日子要咋过?” 夏凉茉脸蛋一红:“就……正常过呗!” 凉秋月拉过她的手:“现在七月,距离你开学还有一个多月。我跟你外公舅舅他们都商量过了,你要不去军区陪北煊一个多月吧,等开学再回来。你看,富贵花这边的事情,一会儿你舅他们就过去看了,你的意思我们大概也明白了,后续你舅会跟进的。你跟北煊刚结婚,你又要上大学,夫妻俩两地分居,你们这感情怎么培养呀?” 夏凉茉吃了一惊。 她真的没考虑过要在开学前去军区啊! 凉秋月语重心长道:“我看得出来,战家重视你,并不是因为曾经他们在木棉村,我们帮过他们,更多的是因为战北煊喜欢你、战家二老也喜欢你!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这么好的婆家、这么好的丈夫的,你要珍惜啊!” 夏凉茉:“我考虑看看吧。” 早餐的时候,凉俊生也提起了让夏凉茉去部队的事情。 不仅如此,孟小娥、王思思全都这样说。 战无敌夫妇一边吃,一边听,心里乐开了花,虽然没开口给夏凉茉压力,但是他们殷切盼望的眼神,让夏凉茉有些心虚。 早餐后,战家直接派了一辆车,送他们去富贵花食品公司。 而顾城屹已经换了一套更精神的衣服,在门口等着了。 他们从车里下来,顾城屹就上前帮着打开车门:“您好!” 话音刚落,他就愣住了。 凉秋月穿了在新世纪买的旗袍成衣,衣服上有大朵淡紫色的花朵,还有绿色的茎条,看起来温柔又妩媚,再加上她五官本就生的媚而不妖,更让人有一种心头一窒的感觉。 顾城屹痴痴望着凉秋月,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厂长!” 夏凉茉从副驾驶下来,笑嘻嘻道:“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妈妈,这是我舅舅、我舅妈!我们家的养殖场都是我舅舅、舅妈在管理的,我妈妈会帮忙算成本盈亏,算是你们城里说的总经理跟财务吧。” 顾城屹忙伸出手去:“您好,我是顾城屹,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我们公司有自营工厂,厂长也是我本人。” 凉秋月跟他握了下手,便放开了。 凉秋实夫妇也走过来,热情地跟顾城屹打招呼。 他们参观了工厂,又洽谈了合作,最后凉秋实带来了木棉村养殖场的营业执照以及卫生检验证等诸多证明,还把养殖场的照片给顾城屹看了眼。 双方互相沟通过,发现他们所需所求皆是互补。 夏凉茉问:“顾厂长,不知道那位日本商人,以多少钱收购您的公司?方便透露吗?” 顾城屹讪讪地笑着:“六十万。” 夏凉茉回头跟家人商量了一番,然后道:“我们出四十万入股,您一分钱不用出,就出您现在的技术、工人以及生产设备,咱们通力合作,盈利今后五五分成,您跟我舅都是老板,可以不?” 顾城屹一怔,慌忙地摆手:“不不不!不不不!不行不行!” 此言一出,凉家人顿时紧张起来。 凉秋实:“顾厂长,您的意思是,四十万太少,还是五五分成太少?” 顾城屹忙道:“你们如果要出四十万的话,我以后还继续当厂长,帮你们盯着厂里的工人,但是公司必须交给凉先生,凉先生就是唯一的总经理!以后盈利咱们三七分,我三,你们七!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凉秋实愣了一下,才道:“啥?你三我七?” 顾城屹:“对!不瞒你们说,你们这次来是帮了我大忙了,不要说我们现在根本没有钱再进猪肉了,就是工人工资我也发不出来了,我还欠着一些钱呢。你们如果愿意帮我,我就起死回生了,你们不愿意帮我,我就破产、三百多兄弟姐妹就下岗没饭吃了,这份恩情,对我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我哪里还能不识好歹跟你们平分往后的利润?” 凉家人听明白后,纷纷对视笑了笑。 夏凉茉:“那就四六分吧,我们于您是雪中送炭,你于我们也是啊。” 顾城屹坚决摇头:“那不行!做人要讲良心!我要是干这样不道德的事情,我爷爷、我爸爸知道了,还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揍我呢!” 看顾城屹态度坚决,凉家人勉强同意了。 他们心里也挺踏实的,没想到这个顾厂长人是真的很不错的。 大家中午在厂子食堂里吃了饭,把合作议项全都聊完了。 夏凉茉让司机把她放在京大门口,她先去看外公了。 实际上,她是来喝中药的。 她把家人希望她去军区看望战北煊的事情告诉了郑祖霖。 郑祖霖一听,忙起身去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25包草药:“这草药每次可以熬两碗,够你吃50天了,铁路局我有认识的人,要不要我给你订今晚的卧铺呀?”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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