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石和林念去县城。 箫岚和史和平也请假去县城。 看到箫岚等人请假去县城,也有别的知青跟着请假。 毕竟去的人多了,可以借村里的牛车,一个人往大队交两毛钱车费就是了。 人少村里收不到几个车钱,就不会让牛车出村,而且马上就要秋收了,农忙的时候村里更不可能让牲口去拉人出村。 除了知青,村里也有社员请假上街,一辆牛车坐得满满当当的。 两个出门的社员都背着一个满满当当的背篓,背篓里装着各种各样的蔬菜,说是带去给镇上亲戚的。biqubao.com 还有一些鸡蛋,是要拿去供销社换盐巴针头线脑等东西的。 牛车上坐的人多了,就比较挤,傅秋石把林念护在自己的背后,给她空出来一个相对宽敞一点儿的空间。 箫岚见状那眼睛都能恨出水来了。 她这样谁不知道几个人之间有问题,特别是两个婶子,眼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张婶儿问箫岚:“萧知青啊,你和林知青的对象认识啊?” ‘林知青的对象’这几个字刺激得箫岚眼眶子发红,她阴阳怪气地道:“对象?父母同意的那叫对象,父母不同意的那叫乱搞男女关系!” 说完,她哀怨地看了一眼傅秋石。 嘿哟,这里头有大戏! 傅秋石毫不客气地反问:“那萧知青和史知青家里同意了么?” 见傅秋石跟她说话,箫岚顿时激动起来,她想也不想就回答:“当然没有同意!” 回答我完之后觉得傅秋石话里有话,他是不是在吃史和平的醋? 所以才会临时拉了林念来当他的对象,其实真实目的是为了让她吃醋? 想到这里,箫岚心花怒放,她挑衅地看了一眼躲在傅秋石背后的林念,然后高声撇清她跟史和平的关系。 “我和史和平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别误会,我可看不上他!” 箫岚的声音一落,牛车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史和平的身上,史和平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自己的里子面子全部都丢光了! “喔……” “萧知青和史知青同进同出的,史知青还一口一个‘岚岚’,你们两个这么亲密竟然还不是对象关系……那就是在乱搞男女关系?” 他这阴阳怪气的调调,听得林念忍不住笑。 然而认定了傅秋石吃醋的箫岚不觉得傅秋石的话过分,她着急解释:“小傅哥你千万别误会,我和史和平真的没什么!史和平就是我妈让他照顾我的!” 说完,她就转头瞪史和平:“你倒是说话啊,你哑巴了?赶紧跟小傅哥解释!” “还有,回去之后你就从吕家搬出去,不管你去哪儿住,就是不许跟我住一个地方!” 史和平脸上的表情简直维持不住,臭得要死。 他攥着军绿色斜挎包带子的手青筋暴跳,后牙槽差点儿没咬烂了。 当他稀罕? 要不是箫岚摊上一个好爷爷,他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论相貌,差林念一大截。 论头脑,那更是和林念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如果不追箫岚,史和平觉得自己其实是可以考虑考虑林念的。 她当对手很讨厌,但要是当自己的对象呢? “史和平,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箫岚不满意史和平的沉默,拔高了声音问他。 “行,回村我就搬走!”史和平咬牙切齿道。 “史知青,你搬我家来我家还有空屋!”张婶子连忙给自己拉生意,连八卦都先放到一边儿了。 黄婶儿挤开张婶儿:“我家也还有空屋,史知青你要是愿意来,我把大屋让给你住,保你住得舒坦!” 史和平在两个婶子眼中那就是七分瘦三分肥的猪肉。 箫岚是全肥的,她们没能捞上,林念这个五花肉她们也没有捞上,史和平这个排名第三肥的她们自然不愿意放过。 史和平冷声拒绝:“不必,我回知青点住!” 两个婶子还欲再争取一下,但史和平的脸色实在是太臭,于是便都住了嘴,转头就继续问箫岚。 “萧知青,你还没说,你跟林知青的对象认识啊?” 箫岚下巴壳子一抬:“当然!我们是青梅竹马!” 傅秋石:“我们不熟!” 两人异口同声。 其他人见状眼中的兴味更浓了。 箫岚急眼了,她道:“小傅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别说气话行不行?大院里谁不知道叔叔阿姨属意我……” 傅秋石:“叔叔阿姨都属意你,如果阿姨愿意离婚上位,你就嫁吧,不用跟我说!” 林念听着傅秋石这么恶毒的话,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箫岚气死了都,小傅哥怎么这样啊! 都怪史和平,像个跟屁虫似的粘着她,小傅哥生气也是应该的。 吃瓜群众们:嗨哟,这两毛钱的车费简直太值当了! 这她娘的唱戏都不敢这么唱! 啥意思? 萧知青对林知青的对象有意思,可听林知青对象的意思,萧知青还想着攀林知青对象的亲爹啊? 这要是让她给攀上了,那她不得成林知青的婆婆? 成了林知青的婆婆再转头来勾搭林知青的对象,她的继子…… 哎哟喂! 可真是…… 真是不要脸! 吃瓜群众们直接被自己脑补的剧情给臊着了,看箫岚的目光那叫一个鄙夷,只是箫岚沉浸在被傅秋石误会的想象中,完全察觉不到。 “林念,你别得意,萧叔叔和杜阿姨不会让你进门的!” 林念:“他们让不让关我屁事!现在可是新社会,不兴封建家长包办那一套!” “我和傅秋石同志处对象除了组织,谁也管不着!” 傅秋石可是她的战友,她可不能看着他被箫岚这个脑残给缠个好歹来。 战友嘛! 就得互相帮助! 并且傅秋石这么好的人,还有黑化的危险,就是找对象也得找个温柔善良的,不能找箫岚这种心黑又有公主病的。 傅秋石:“对!” “林念同志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而且,组织也会同意我们的,林念同志聪明善良温柔,还是烈士遗孤,根正苗红!能和这样的同志结成伴侣一起进步,是我傅秋石的荣幸!” “等林念同志的年纪一到,我就立刻打结婚报告。” 说完他扭头过去动情地看着林念:“念念,能和你处对象,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不要听信有些自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人怎么说。 你只需要听我怎么说!” 林念:…… 幸好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呢,知道傅秋石是在演戏,不然被他忽然这么表白,林念觉得自己可真扛不住! 傅秋石的话音一落,众人对林念看法那叫一个佩服。 可以啊林知青! 能把这么出色的一个小伙子迷得不管父母的意见,真是厉害!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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