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定了住宿的事,一帮年轻人浩浩荡荡地出门去了。 河边的柳树林子里,果然已经划出来一大片地方。 他们来得早,虽然已经有不少位置被人占据了,但还有很多空闲的地方。 韩七月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摊位,确实有不少新鲜的东西。 但是,也有一些已经不流行的,还是前几年的款式,颜色老旧,式样也看不出来多好看。 到底只是摆摊的地方,大部分都是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如袜子、皮带、衣服这些,也有摆出小饰品的,不过并不多。 个别摊位上的看着倒是不如他们从花城带过来的鲜亮好看。 还有两个卖衣服的摊位,上面的衣服式样倒还行,只是,质量确实不怎么样。 韩七月估计,这就是在花城的时候,那老板说的,最近的衣服式样一样,但是质量不一样。 这些衣服,应该就是质量比较次的那种。 这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河边又有河风吹过,比较清凉。 摊位已经渐渐地多了起来,而那些吃过晚饭,有闲情逸致的人,也已经到了河边。 那些带着孩子来的,似乎更喜欢去河边上挖沙子找石头,小孩子们在河边玩得不亦乐乎。 至于那些小年轻们,则在各个摊位之间穿梭,看样子,是打算来淘换好物件的。 还有一些老头老太太们,则是以纯溜达居多。 看到这里,韩七月已经明确了,他们的目标客户,就是这些年轻人。 尤其是爱美的年轻姑娘们,花上一点小钱,买一两件自己喜欢的饰品,心情都能愉悦许多。 思及此,韩七月开始吆喝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正规花城进货的高档饰品,您看看,这做工这质地,绝对都是数一数二的……” 已经有不少人在这里溜达,听到韩七月的吆喝声音,不由都过来看两眼。 韩七月长得漂亮,又拿着小饰品在自己身上比着做广告,倒是吸引了不少年轻人围观。 本来,大家打算凑在一起做生意,谁知这么多的人,将小小的摊位围得严严实实。 其他姑娘们看到这种情况,干脆也不进去帮忙了,而是各自拿出东西开始摆摊。 韩七月一吆喝,被人围在中间,偏偏其他人这时候都没挤进来,韩七月一个人差点儿顾不过来。 “哎吆,我看着这条手链很不错,妹子,多少钱?” “这个发圈我喜欢,我要买回去,还要给我姐也带一根回去!”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吵吵嚷嚷,韩七月则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观察着每一个人。 大部分的人都是拿着东西问价格,可是也有少部分的人,存着小心思,想着趁韩七月不注意的时候,顺上一两件。 可是,韩七月一个个都盯住了,才不给别人顺走自己东西的机会。 开玩笑呢?赚点儿辛苦钱,要是被人顺走几件,不是白忙活了? 好在,很快,其他人的摊位摆起来了,加上马安梅等人都是做习惯了小生意的,立即声音洪亮的开始吆喝。 一部分人回头一看,有好几个饰品摊位都支起来了,看着像是都很不错的样子,便也不只守着一处了。 人群散了一些,韩七月这里的压力才稍微减轻了一点。 她这才能稍微松一口气,乖乖,太热情了。 看起来,现在的年轻人,比起前两年,还是大方舍得花钱了。 七八个摊位支起来,每个摊位上的人虽然没有之前一个摊位的时候多,但还是吸引了很多人。 不得不说,不管是什么年代的人,从众心理都很重。 他们这边的人多,来凑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其他摊位有些冷清了。biqubao.com 几个摊位上摆的虽然都是饰品类的物品,但实际上,每个人选择的时候,因喜好不同,现在摆出来,看着还是很有点差别的。 而每个人的爱好有所不同,有了足够的选择机会。 再有那种不缺钱的,甚至是每个摊位上都买上两件。 “也不知道我们谁的摊位上的东西客人最喜欢。”胡园园忙里偷闲地看了一圈,说。 “不光是客人喜欢,做生意,还要会说,你听听七月那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吴建设说道。 吴解放自己也带了一些饰品回来,当然了,在胡园园的强烈要求下,这些饰品都不是她自己选的,而是大家一起帮他选的。 吴解放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 且现在和胡园园已经确定了关系,索性和胡园园的放在一起。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他还要与韩向阳和韩四阳两兄弟一起帮忙看着点儿。 这里头,总有不自觉的人,想着顺手牵羊。 刚才他们就发现了好几个,也及时的拦住了。 那些人看着这几个人都是一伙的,知道人多势众得罪不起,这才不情不愿地掏了钱将东西带走。 胡园园听到吴解放说七月说得一套一套的,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说:“就你张嘴了!” 吴解放这样的直性子人,哪里能听明白胡园园话里的意思,只能摸着鼻子耸耸肩。 韩七月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两个人,算得上是欢喜冤家了。 韩七月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其他人也抽空看一眼这边,接着忙着做生意。 马安梅是几个人里面,最会做生意的一个,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她其实就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一点小生意了,近一年,因为政策放松,加上货品来源更多,马安梅带着宿舍里的小姐妹们小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不要说摆摊了,她们之前可都是去到处推销的,现在站在这里,就有如此之多的客人上门,马安梅怎么可能错过? 很快,马安梅已经成交了不少。 韩七月明面上拿出来的不是很多,可实际上,她采购的是最多的。 空间里还放着不少她看中的小饰品。 虽然说可以偷渡出来一部分,可是,要是偷渡出来太多,和别人一对比,就会很明显。 韩七月想着,要不回头单独出来,找人批发出去一部分。 等等,家里的裁缝铺子里,是不是也可以放一些小饰品? 这年月,能来做衣服的,手里头多少都是比较宽裕的,这些人看着饰品紧致,说不定也能卖出去。 主意打定,韩七月就想着,晚上回去后,和奶奶还有爹妈商量一下。 哈七月一面忙着做生意,一面听着胡园园不许吴解放说话,这一对欢喜冤家,可给大家提供了不少笑话。 第一天摆摊,她们每个人带出来的饰品都不多,也就是总数的五分之一。 原本还想着,这些可能卖不出去呢,谁知道一个多小时,竟然都卖出去了。 马安梅都想着要不要回去再取一趟。 还有人没有买到,很是不甘心,催促着几个人再去取来。 韩七月深知饥饿销售的道理,忙说:“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从花城进货,本来是打算送到京市去的,要是卖光了,京市那边可就没办法交代了。” “哎呀,姑娘,你这话说的,在那里做生意不是做,难不成我们给的不是钱?实在不行,货这边出完了,你们再去一趟花城也使得。” 有人给韩七月提议。 韩七月迟疑了一下,又说:“我们住的地方距离这里比较远,这会儿取一趟,你们也等不住,这样吧,你们能来这里,肯定都是周围的人,要不,你们明天散步的时候过来?” 听韩七月说住的比较远,其他人倒是相信了,又一再确定了一遍,明天是不是一定会过来。 韩七月几个人都保证过之后,众人才依依不舍的散开。 至于其他摊位的摊主,看着韩七月等人的东西卖完,才算松了一口气。 一个晚上,大家伙儿都忙着看她们的东西了,其他摊位上,人是真的少。 现在她们走了,他们应该能卖出去点儿吧? 几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都很兴奋。 马安梅说:“我们应该再取一些,跑快一点,一会儿就回来了。” 韩七月摇头说:“不行啊,你没看到周围那些人的表情?要是咱们再来上一轮,估计,他们能撕了我们。咱们吃了肉,总得给别人留点儿汤吧?”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要被众人当成眼中钉的。 实际上,今天晚上,如果不是他们人多,估计都会有人过来找事儿。 “明天晚上,我们还过来吧!”韩向阳语气里都带着隐隐的兴奋。 他这几年,都在专心读书,还真没有尝试过做生意,并不知道,做生意,能带给人这样的愉悦。 “明天晚上,我们还来这里。对了,大哥,还有其他地方有摆摊的吗?” 韩向阳说:“一共有三个,难道你还想换地方?我觉得,你们带来的那些货,只在这里就能出售了。” 韩七月摇头:“这里来的,大体都是周边的人,今天晚上,再加上明天晚上,估计也就差不多了,毕竟,能舍得花钱买这些小物件的人,也不是很多。” “再者就是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招人厌,要是我们在这个地方摆摊三天以上,会被人针对。” 饶是会做生意的马安梅,也没想过这个问题,韩七月现在提出来,马安梅也反应过来了。 她点头说:“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倒是我们想得不周全。” 她们以前在学校做生意,学校的学生多,做生意的人少,自然没有竞争关系。 但这里的人都是做生意的,和此前学校的时候肯定不一样。 还是七月说的那句话,自己吃肉,总要给别人喝汤,她们可不能被人盯上。 三个地方,一个地方两天时间,手里的货物肯定能全部出售。 几人边走边说,很快到了招待所。 原本韩七月没打算回招待所,但是胡园园说,她们都赚钱了,得回去数钱。 而且,胡园园还嫌弃自己一个人数钱没意思,要让大家一起数。 韩七月也只能跟着一起去参与到数钱大业中去。 门口的服务员看着男男女女的要一起进去,有些不乐意。 这要是出事儿了可咋办? 还是韩七月保证,只是进去取东西,五分钟就出门,服务员这才勉强同意。 几个人到了房间里,忙都将钱拿出来。 每个人都收获了厚厚的一摞钱,几个姑娘可兴奋得不得了,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激动。 韩七月酌情将自己今天收入的钱稍微藏起来了一些,她今天其实还是想办法偷渡出来一点点东西的,所以,比别人的收入要高一些。 吴解放的钱和胡园园的已经伙在一起了,也分不出你我,胡园园便干脆说,两个人平分。 众人拿着一堆毛毛票子认认真真数钱。 很快,就数清楚了。 最终确定,每一个人的收入都差不多,上下浮动不超过十块钱。 都是在一百一十左右。 看着手里的钱,吴解放不由感慨,跟着这些姑娘们有肉吃啊! 虽然说和韩七月的室友们都认识,可是真不知道,这些姑娘们都会做生意。 而且,一个个都一板一眼做得十分不错。 一百多块钱呢,自己两个月的工资都没这么多。 何况,货物还有很多,等买完,除去成本,他这一趟不光没花钱,还有得赚呢。 看着她们手里的钱,吴解放觉得,自己和她们比起来,可能就是穷光蛋。 他可不相信,他们是第一次做生意。 吴解放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韩七月毫不客气地说:“这几年,我们可不光在上学,闲下来也会做点小生意。” “那你们是不是都存了不少钱?”吴解放有些挫败地看着胡园园。 他怎么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配不上园园? 虽然自己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但是园园只要毕业,肯定工作不会太差,毕竟,园园是大学生。 一贯自信的吴解放,忽然就有了这么点自卑情绪。 他甚至开始担心,胡园园工作好,还能赚钱,会不会嫌弃自己了。 他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更加努力一点。 胡园园还兴奋着呢,根本没有注意吴解放的小情绪,当然了,这神经大条的姑娘,就是看到了,应该也不会放到心里去。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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