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妤实在是忍不住喊出了声。 肺痨在古代是绝症,她虽然不敢说根治,可只要给她一套银针,她就有办法让患者减轻痛苦。 轩辕老头上下看了苏青妤好几眼,轻哼了一声:“老朽还从未听说过,平昌侯府的灾星,竟也懂得医术!” 苏青妤只想先把人救了,不想争论:“让我过去,我能让他醒过来!”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否则连根治都不是问题! 这样的念头才在脑海中闪过,苏青妤的眼前忽然出现了前世那个只属于自己的独立医疗实验室! 放眼过去,医疗实验室内一应的医疗器材、以及各种市面上的药材都很齐全,甚至连她带头研发的好几种新型药物都还静静地摆在了货架上。 苏青妤假装将手藏在了宽大的袖子里,实则是试探性地从空间的货架上取下了一瓶抗生素。 直到实物握在手心里的感觉是真实的,苏青妤才惊喜万分地看向了床上的陆云乘。 有救了!这个好看的男人有救了! “王爷病重,王妃好像很高兴?” 清风忍无可忍,拔出剑来横在了苏青妤的脖颈间。 苏青妤这才知道,自己过于激动的表情让这一整个屋子的人误会了。 “我高兴是因为发现王爷的病症,有药可医。” 清风冷笑:“你们平昌侯府都能做出换女儿嫁人的行径,还让你这个人尽皆知的灾星嫁到我们王府来,安了什么心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还想找机会谋害我主子吗?做梦去吧!” 轩辕老头也跟着点头:“小小年纪满口胡言,赶紧把她关起来,免得影响王爷养病。” 清风一听这话,当即就要把人拽走,苏青妤心急如焚。 “我知道我爹做了这样的事情实在令人不齿,但他是他我是我!更何况你们王爷现在就剩下一口气在了,我若是没有些许的把握又怎么会上赶着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轩辕老头气得直发抖:“还敢诅咒王爷!这平昌侯府里出来的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赶紧堵住她的嘴带走!” 清风也气急,顾不上其他的,抬手就拽住了苏青妤的胳膊往外拽:“毒妇!等主子好了,我定让他下令杀了你!” 性命攸关,苏青妤实在没有办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明明能活,却被生生地耽误到死。 她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在心里计算着用武力来制住这些人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让她,试试。” 陆云乘的短暂清醒,让所有人都很欣喜。 但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一个个的都很不赞同,尤其是清风。 “主子!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蒙骗了!” 轩辕老头也想反对的,却被自家王爷瞪了一眼后,顿时没了声音。 “劳烦王妃了。” 有了陆云乘的命令,被拽住的胳膊瞬间就松一些。 苏青妤甩开手臂快步来到床边,只一眼,她就和床上的男子视线对碰了。 他好像没有了力气,却还是努力朝着她笑了笑:“若是治不好,也没关系,不用害怕。” 这一笑,差点就让苏青妤晃了神,看着他的神颜,差点愣住了。 好在她很快就收敛了心神:“好。” 她伸手探上了男子清瘦的手腕,不多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头。 “我这病看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好,你治不好也不......” “病灶入肺,头痛咳血都不算太严重,现在医治也还来得及。不过治这病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十天半个月肯定是不够的。” 一个肺痨能拖这么长时间,可见他身边的大夫都是能手。 听苏青妤这么一说,众人对苏青妤这个丑八怪竟然真的会医术,相信了那么一两分。 “你身边的大夫已经很得力了,但因为一些细节上的原因,才久久不能痊愈。” 陆云乘很努力地开口:“比如呢?” “比如,你床边不能聚集这么多的人,房间的门窗更不能紧闭,影响空气的流通。” “比如,不要让旁人随意出入你的房间,增加感染的风险以及后续交叉感染的可能性,就算要进来,也得捂住抠鼻,做好防护措施。” 轩辕老头一听这话,又上火了,指着苏青妤恨不得破口大骂:“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如此大言不惭,耽误了王爷的病情,老朽看你如何......” “如果耽误了王爷的病情,那就让方才那位侍卫用刀戳死我,反正他都想动手很久了。” “想让你们王爷好好活着,就都给我退开。” 苏青妤的态度,让陆云乘产生了丝丝的好奇,原本的试探之意,到现在还多了几分的好奇。 不知为何,他竟想赌一把。 拿着这条即将被阎王爷收走的命,赌眼前的女子有着能救他的本事。 “都听王妃的吧。” 众人虽然极其不情愿,但到底还是打开了房间里的门窗。 苏青妤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床上的陆云乘,终于扯起了嘴角:“你这个病人,倒是整个屋子里最为清醒的。” 陆云乘的笑有些许的心酸:“今日是我病症加重,他们着急之下才冲进来的,平时并不如此。” 说着话的功夫,苏青妤已经从袖口中拿出了刚刚从空间里准备好的银针,面不改色地把陆云乘的上衣解开,露出了他那颇有线条却略显消瘦的胸膛。 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后,便开始起手落针,将全部的精力都灌注在了每一根银针之上。 屋子里虽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可苏青妤却能从他们的投射过来的眼神中,感受到浓浓的杀气。 她有些不理解。 躺在床上的主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好脾气的,这手底下的人怎么个个凶神恶煞? 而苏青妤下针后没多久,陆云乘竟明显感觉到胸腔内的压迫感跟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他可从未听说过平昌侯府有个会医术的女儿,还是眼前这个被厌弃的‘灾星’。 灾星治病救人?这个说法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但目前来看,她没有说谎。 半晌后,苏青妤一一收回所有的银针,问道:“可感觉好点了?” 陆云乘点头:“王妃妙手,本王感觉好多了,至少不那么想咳嗽了。” 苏青妤为他拢起上衣并盖好被子,通过袖口从空间里拿了几颗药。 “妙手称不上,只是能暂时缓解了你的病症而已。把这些药吃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才正式开始为你治疗。” 现在也并不是不能治疗。只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看,她实在没有办法解释那些来自异世界的医疗用具和药物。 “多谢......” “王爷!不可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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