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妤虽然没有正面和凌王府的护卫交过手,可凭借自己的职业经验,还是一眼就能看出陆云乘安排护送苏长庚的那五个护卫,都是好手。 但架不住他们在护送的途中,遇到了一次比一次规模大的截杀。 五个护卫,当场死了三个。 另外的两个护卫兵分两路,一个护着苏长庚离开,另外一个声东击西,用来迷惑对方的判断。 而回到京城的这个护卫,是那个只身杀入埋伏圈,为苏长庚和另外一个护卫做掩护的夜十。 苏青妤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血气疯狂上涌,让她整个人都处于担心和暴怒的边缘。 “你们,最后是在哪里分开的?”苏青妤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她知道,如今能够救长庚的人,只有她。 夜十如实道:“发现截杀后,我们当即就决定回京城,一路被追杀至距离京城两日路程的洪泽县。苏公子伤势严重,我和夜九只能选择在洪泽县分开行动。也就是从那里开始,我们失去了联络。” 苏青妤握紧了拳头:“备马,我要去洪泽县!” 清风下意识转头看向自家主子,见他点头,才吩咐人去准备马匹。 “王爷,我......” 苏青妤知道自己的要求在正常人眼中,都是极其离谱的。情急之下,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和陆云乘解释,她有必须要去的理由,以及有自保的能力。 “你尽管去,本王会给你安排足够的人手,一定会找到长庚的。” 苏青妤点头:“谢谢王爷。” 她脚步匆忙地往外走,却在行至门口处时忽然说道:“你照常吃药,安心养病。长公主那里我也留下了药物,不会有大碍的。” 陆云乘示意清风将轮椅推到门口处,抬眼定定望着她:“护好自己。只有活着,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这,也是他苟活到如今的理由。 苏青妤走得匆忙,根本没做任何的乔装。 所以当她骑着马一路往城门口狂奔的时候,苏青雪在茶楼中看得真切。 看着苏青妤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苏青雪得意地勾起了唇角。 “竟还学会了骑马。这小贱蹄子果然和她娘一样不安分。明明是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烂泥巴,偏偏还要装出死也不认命的样子。” 身后的红梅为自家王妃续上茶水:“今日过后,王妃尽可放心了。” “是啊,”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苏青雪眼中的兴奋接近扭曲:“今日之后,苏青妤可就再也没有站在我面前说话的机会了。” 平昌侯府的夫人,只有她娘刘氏;平昌侯府的嫡女,也只有她苏青雪一个! 从今往后,没有人会记得京城里曾经出现过苏青妤这么一号人,自然也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当初的她为了迅速得到‘才女’的名声,为了得到安王的青睐,逼着苏青妤替她写诗作画这些过往了。 “加派人手。既然苏青妤诚心寻死,我作为妹妹的,当然要成全她。” 红梅面露为难:“可是王妃,单是请上一批杀手,已经花光我们手上为数不多的银票了。如果加派杀手,只怕还得想办法......” 苏青雪猛地一拍桌子,刚刚续上的茶水撒了一半。 “等抓到了那个盗窃的贼人,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她越想越生气:“我苏青雪何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 “走,去侯府。为侯府除害的大事,父亲当然得有知情权了。” 苏青雪急吼吼地回去找平昌侯要苏青妤的命,而苏青妤则是日夜不停,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洪泽县。 她到后不久,陆云乘给她安排的影卫也随之到达。 夜十指着前面的林子,语气十分肯定:“我和夜九苏公子就是在这个林子里分开的。” 苏青妤一回头,便看到夜十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明显是连伤口都没有处理就跟着一起出来找人了。 苏青妤在马腹的药箱里,从空间取来的外敷和内服的药物,转头塞到了夜十的手中。 “你找个地方好好休息,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由苏青妤带头,约莫有二十人左右的队伍分散成四五人组的小队,进入到了林子里,留下了一脸错愕的夜十。 枯树枝在脚底下发出断裂的声响,惹得头顶不知名的鸟儿私下飞散,四周一时落叶纷纷。 不过才往里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苏青妤忽然抬手,示意身后的几人停下。 林子里的安静,有种诡异的危险气息。 头顶忽然出现黑压压一片乌鸦,叫声让人心惊恐怖。 就在这密集的鸟叫声中,苏青妤敏锐地听到了一声由远及近的破空声。 是弓箭! “危险!” 她一声令下,身后的五人瞬间将她团团护在中间,用长剑抵挡箭雨的袭击。 苏青妤当机立断:“散开!快散开!” 只有散开了,箭雨才不会这样精准地往他们的方向射。 可影卫们在出门前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哪怕是死也要护住王妃,岂敢让王妃暴露在危险之中。 苏青妤见状,登时明白了他们的职责所在。 她顾不上其他,抬手抽走其中一个影卫的备用剑,犹如蛟龙一般走位,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出了保护圈。 “王妃!” 影卫们差点惊掉下巴。 且不说王妃是怎么出保护圈的,单是眼前那敏捷诡异、却异常灵活的身手,真的是他们府上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星’王妃吗? “拖住他们!我去擒王!” 苏青妤以一种极其怪异的走位方式,游走在箭雨和树林当中,很快就消失在了五个影卫的面前。 夜十五欲哭无泪:“王妃不见了!” 夜二十五人狠话不多:“攻进去,找王妃!” 几人迎着箭雨,艰难地往树林深处挪动。 顺着夜十的指引,陆云乘让清风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这里,没想到竟听到了这样的结果。 那一刻,他的心突然慌了:“攻进去!务必保证王妃安全!” 发现自家主子竟然亲自来了,夜十五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完了。王妃再丑那也是主子的媳妇,他们护卫不力,就算活下来,也一定少不了一顿罚了。 但让夜十五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家主子竟然让清风用轻功推着轮椅,跟着一路往林子深处进去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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