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这个做什么,等过些时候药到了你就可以重新站起来的。”池言琛听秦落影这样说,脸上闪过一丝不高兴,手抚上她的头发,眼神柔和几分。 其实秦落影不针对自己,她也没必要淌这趟浑水,但是在看到秦落影那种享受池言琛爱抚后朝她飞过来的得意眼神后。 叶明浅微微一笑,“那真是可惜了,在池言琛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竟然不能和他共舞一曲,只能坐在轮椅上看他和乔乔领舞。” 真为你感到难过。 这一记眼神杀回去,秦落影的笑容顿时凝住,不得不借着咳嗽掩饰恼怒,却是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不会和她跳。”池言琛懒懒地开口,手轻轻拍着秦落影的后背。 “今天你们俩订婚,你不和舒乔乔跳,你想和谁跳?” 叶明浅被他的回答气笑,挑眉反问。 “秦落影吗?不好意思,秦小姐还没能从轮椅上站起来呢。” 她心里暗骂池言琛的不靠谱,白月光一回国马上就变心变性,先前计划好的全都白费,不先去稳住舒乔乔套出线索,反而四处拱火。 池言琛眸光扫过叶明浅,没有回答。 “好啦好啦,阿琛会跳的啦,今天他可是男主角呢。” 眼见气氛不对,顾尔雅跳出来打圆场,心里无限后悔刚开始怎么没和霍以全一起开溜。biqubao.com 叶明浅生起气来有些口不择言,秦落影被她的话气得直喘大气,咳嗽得越发厉害。 “秦小姐身体不舒服呢,我先送她去医务室看看。” 因为怕贵宾客醉酒或是突发病情,酒店有专门设置医务室,里面的医生都请的专家坐诊。 叶明浅不敢再让池言琛和秦落影一起呆下去,至少今天不行,他必须完成和舒乔乔的订婚仪式。 “去吧去吧,阿琛就交给我们兄妹。” 顾尔雅早就巴不得把秦落影送走,他把池言琛拉到身边,然后牵起顾妍的手,生怕晚上一秒秦落影开口他拽不住人。 “叶小姐好本事。” 秦落影倒是没叫住池言琛,一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外,她就停止了咳嗽,脸上还残留着刚刚情绪起伏的潮红。 “比不得秦小姐,出过国就是不一样,茶艺很精妙哦。” 叶明浅说得露骨,秦落影却仿佛听不懂她的话,“我天天躺在床上没有空学这些东西呢,叶小姐这么懂以后可得向你请教请教。” “互相学习。”叶明浅手握住轮椅把柄,避开人群慢慢地推。 “我不明白。” 秦落影脸上红意退去,又开始苍白,“叶小姐为什么要帮舒乔乔?你这么肯定能嫁进霍家?” “秦小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这一回轮到叶明浅装傻,她无辜道:“我只是不想大家闹起来搞砸了两家的订婚宴,丢霍家的脸而已。” “叶小姐能有这种大局观,难怪霍伯伯会让你代替他前来。”秦落影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神却是冰冷,“叶小姐的命比我好呢。” “我也这么觉得。”叶明浅摸不清秦落影话里的意思,但不妨碍她继续添堵。 秦落影没有接话,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开口,叶明浅更不会自讨没趣,之后一路两人皆安静无言。 将秦落影交给医生,叶明浅头也不回地离开。 再多看这位白月光一眼都觉得头痛。 叶明浅再次踏入宴会厅,就听到司仪拿着麦克风开始主持流程。 “下面有请今晚订婚宴会的女主角,舒乔乔小姐闪亮登场。” 舒乔乔站在环形楼梯口好一会,等来了司仪的这句话,她听从叶明浅私底提出的建议,换下了那套厚重的公主裙,身穿一件轻盈的白纱短裙,配着俏皮可爱的马丁靴,娇憨可人。 “大家掌声欢迎。” 司仪鼓动着现场的气氛。 舒乔乔向楼下望去,池言琛已经站在楼梯下面等候着,他绝美的容颜在灯光下笼罩了一层薄光,合身的西装包裹着他高大有型的身体,胸前的点缀着宝石胸针,简洁的形象又有种华丽的美。 这是她喜欢了十六年的男人。 过了今天,将完全属于她一个人。 舒乔乔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踏出第一步。 现场又响起一阵掌声和喝彩。 她走得优雅又刻意,一段百米的楼梯走了近两分钟。 池言琛早就等得不耐烦,人一到跟前就把胳膊递过去,“走吧。” “好。” 舒乔乔羞红了脸,不敢抬头看他。 “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让我们掌声再热烈些,请池少爷与舒小姐共舞一曲。” 叶明浅靠着宴会厅的柱子,越过人群看着池言琛与舒乔乔双双步入舞池。 音乐悠扬地响起,聚光灯打在舞池中央的两人身上,他们是整场的焦点。 莫名地。 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微微地抽痛。 下一刻,她掐住自己掌心的肉,逢场作戏,怎么自己能栽进去!? 她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清澈有神,她不能困在情爱之中! 手虚搂着舒乔乔的腰,池言琛表情冷漠,薄唇紧抿,身体进退有度地配合着舞步。 转身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人群后面的叶明浅,捕捉到她眼底转瞬即逝的痛苦,他脚下舞步一顿。 “对不起。”舒乔乔惊呼一声,连连道歉,“踩到你了,琛哥哥。” 池言琛对她的声音惘若未闻,在人群里寻找叶明浅的身影,但是随着舞步转了几圈都没再找到她。 领舞一曲完毕,台上的交响乐团换了首欢快的曲子,早就等不及的其他年轻宾客纷纷下场跳舞。 舒乔乔气息未稳,心还砰砰地跳个不停,鼻子间全是心上人的气息,手掌间灼人的温度仿佛还没散去。 “琛哥哥,我们再跳一支舞吧。” 她捧着烫人的脸颊抬起头,却见面前早就不见池言琛的踪影。 “借过。” 池言琛谢拒一众小姐的邀舞,来到叶明浅刚刚停留的地方,柱子前除了一个端盘的侍应生再无其他人。 “你在找谁?秦落影吗?” 顾尔雅从后面冒出来,以为池言琛在找秦落影,“不用担心秦丫头,刚刚我妈还让我去瞅了眼才放心呢。” “没找谁。” 池言琛掩去眼中的失望。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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