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托我,帮你找人想问一问。”
“现在人我给你找来了,你又不问了!”
“耍我玩呢?”
顾兴发见到郑旭不满,连忙赔上副笑脸。
“郑老弟,这话严重了,我耍谁也不能耍你啊。”
“不是我不想问,实在是我的问题,你这位朋友答不上来啊。”
“刚才你也听他说了,他也就懂点皮毛,还整天游手好闲……”
“郑老弟,要不这件事当我没说过,今天权当咱哥俩聚一聚。”
“你看看,这一桌子菜,咱俩也吃不完,不知道范总在不在饭店,不如,把范总叫过来,一起喝两杯?”
顾兴发脸上笑意更甚,双眼里闪着精光。
不说范耀还好,一提范耀郑旭顿时炸毛了。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
从小到大,他最烦的人就是范耀。
范耀是他外公那一脉的,按辈分他叫一声表哥,论关系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可就是有人,整天拿他跟范耀做对比,一个市局调查队队长,一个新晋首富,有什么可比的……
“顾兴发,你今天订在这,到底是想请我吃饭,还是请范耀吃饭?”
“你要是不想跟我吃饭,下次就别请我过来。”
郑旭瞪着眼睛,看着顾兴发。
华阳起身拍了拍郑旭的肩膀,示意他稍微冷静一下。
“顾总说的也没错,我平常的确游手好闲。”
“也给不了什么建议。”
“但是,既然坐到这了,我还真有些事情,想跟顾总聊聊……”
他看向顾兴发,冷笑一声。
“上京那个项目,交付的时候一定检查的仔细点。”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蚁穴,就能摧毁一座大堤。”
话罢,华阳推开椅子,转身准备往出走。
顾兴发瞧不起他,他也犯不上热脸贴冷腚。
给江映雪找工作,没必要非得找星彩广告,实在不行,他直接跟郑旭开口,也能安排个工作。
顾兴发闻言,眼中满是轻蔑。
“骗子就是骗子,知道的还不少。”
“我们公司,最近确实在上京对接项目,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你以为骗得了郑老弟,就能骗得了我!”
“像你这种社会的蛀虫,就该进厂打工去,省的天天出来招摇撞骗。”
“今天要不是郑老弟在这,你以为你有资格在这跟我说话?”
此话一出,郑旭直接被气的发抖。
他要是早知道顾兴发是这么个人,说什么也不会带华阳过来。
“姓顾的,你……”
他刚要发作,却被华阳拦了下来。
“顾总,你要是不信,我再给你说仔细点。”
“等你回公司之后,再仔仔细细检查一下产品最终版本的文件,别急着交给上京那面。”
“万一出了事,五倍的赔偿,你们可承担不起。”
“就算是砸锅卖铁还上了,那侵权公司的诉讼,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好好检查,尤其是图片方面……”
话罢,他示意郑旭,两人直接离开了包厢。
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能不能发现,就看顾兴发的造化。
郑旭临走前,还不忘瞪顾兴发一眼。
再跟顾兴发吃一顿饭,他就是狗!
顾兴发回想华阳说的话,眉头不禁皱在一起。
图片方面?
一家广告设计公司,最不可能出问题的部分,就是方案里的图片案例!
产品方案敲定后,最先解决的就是图片的问题。
难不成,华阳话里的意思是,产品方案里的图片出了问题?
想到这,顾兴发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他竟然被华阳的话干扰了,一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人,懂个屁的广告设计。
……
包厢外。
华阳和郑旭刚准备下楼,却见一个西装革履,身材挺拔,器宇轩昂的男人,迎面而来。
男人身后跟着一个女秘书和一众饭店的高管。
郑旭见到男人,脸色更加难看,脚步横移站在华阳身后。
“小旭,来我这请朋友吃饭,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男人站了下来,视线越过华阳,落在郑旭身上。
郑旭暗自叹口气,站了出来。
他面前的男人,正是滨海市新晋首富,滨海大饭店董事长,范耀。
“范总大忙人一个,我哪敢打扰你啊。”
“再说,饭我都吃完了,没事我先走了。”
话罢,他拽着华阳准备离开。
不等他抬脚,却听耳后传来顾兴发的声音。
“范总!”
“您好,您好。”
“我是星彩广告设计公司的总裁,我叫顾兴发。”
顾兴发满脸堆笑,快步走了上来。
他原本就像通过郑旭巴结上范耀,没成想竟在门口碰到了。
范耀并没有理会顾兴发,目光反而一直停留在华阳身上。
他第一眼看到华阳,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作为滨海市的首富,鲜有看到他后,眼神没有一丝波澜的人,多数都想上来巴结一番。
可华阳的眼神连动都没动一下,古井无波,仿佛他这个首富不存在一样。
“范总,这是我的名片。”
“真是荣幸,能在这见到您。”
顾兴发到了近前,掏出名片递了过去。
范耀收回视线,看着顾兴发,笑着点了点头。
“顾总,幸会幸会。”
“项琛,替我招待一下顾总。”
范耀身后,站出一个年龄三十出头的男人,他作为滨海大饭店的总经理,明白范耀话里的意思。
项琛走上来接过名片。
显然,范耀不想接名片,他就得帮范耀接下来。
“小旭,你身边这位朋友是?”
范耀更对华阳感兴趣。
郑旭眼中多了抹不耐烦,可还没开口,顾兴发抢先一步。
“范总,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废物,平时靠着算命骗点钱。”
“这种人,您不用搭理他。”
“今天要说不是郑老弟,我都不屑跟这种人在一起吃饭。”
“我觉得,您作为郑老弟的表哥,真该管一管,让他别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交朋友。”
“传出去,对您和郑老爷子的名声,也不好。”
顾兴发说完,还不忘鄙夷的看了眼华阳。
范耀轻咳一声,目光中多了抹凌厉。
他跟郑旭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顾兴发提建议了!
项琛见状,立即上前想要拽走顾兴发。
“顾总,范总的家事,不是你能过问的,请你先跟我出去吧。”
顾兴发眉头一挑。
“范总,我可是出于好心,才跟您说的。”
“您可千万小心,别让骗子给忽悠了!”
项琛脸色冰冷,眸中火气迅速攀升,这个人脑袋被门夹了,在这吵吵嚷嚷……
华阳闻言并不生气,抬手制止。
“项总,你放开他……”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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