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睡着睡着觉得有点热,身上也好似压了千斤重,她勉强睁开了眼皮。 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睡在床上? 还跟冷厉诚紧紧抱在一起! 男人紧实麦色的胳膊正牢牢地将她圈在怀里,霸道十足。 这占有欲极强的姿势,在外人看来,他们在这一晚“洞房花烛夜”战况一定很激烈,一定十分满意…… 可事实上,她昨晚是睡在地板上,寒气侵入骨髓,她冷得发抖,所以最后稀里糊涂地上了冷厉诚的床。 温言小心翼翼地想要从冷厉诚怀里出来,可男人虽然下半身不能动弹,手臂却挺重,推了几下都没撼动分毫。 她心里有点郁闷,正想使大点力气,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她一抬头,就看到冷厉诚满眼寒意盯着自己。 猝不及防,她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小下。 “我……”想要解释,男人却并不想听。 “滚下去!” 随着这声冰冷的呵斥,温言被冷厉诚毫不留情地推下了床。 她身体歪歪斜斜向地上倒下去。 其实可以轻轻松松地躲过去,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没有躲开,重重地摔倒在地。 “小言好疼……老公,你为什么要推小言……”温言手大大方方地摸着屁股,委屈地看着冷厉诚哭诉。 “谁允许你上我的床!”冷厉诚语气跟他神色一样冷。 “可小言睡地上好冷,好冷,老公,小言不可以跟你一起睡觉吗?” 冷厉诚阴沉着脸没说话。 温言从地上爬起来,慢慢摸到床边,见冷厉诚眼里露出一丝很明显的嫌弃,她心里暗爽。 让你推我,看不恶心死你。 她继续哭,边哭边抹泪,抹完了又往冷厉诚床单上蹭了蹭。 “老公,小言也想睡床上,床上不冷,老公身上好热,小言想要抱着老公睡觉……” 说着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擤了一把并不存在的鼻涕,又伸出手去拉冷厉诚的手,却被一把挥开。 “老公……”温言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滚!”冷厉诚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周身戾气吓人,换做是一般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温言可不怕他。 不过面上还是要装做怕的样子。 温言怯生生地看着面前凶恶的男人,硬是挤出了两滴眼泪。 “老公,你好凶……呜呜老公……小言做错什么,老公你告诉小言,小言一定会改的……” 冷厉诚面色阴沉盯着面前的“傻”女人。 一声声“老公”好似立体音在耳边循环播放,他肺都要气炸了。 以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偏偏让他碰到这么一个疯女人! “老公,有老鼠!” 温言突然跳了起来,箭一般冲进冷厉诚怀里,双手用力地抱住了他身体。 冷厉诚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她抱了个正着。 门口这时响起敲门声。 “厉诚,小言,我是婶婶,你们起来了吗?”冷厉诚婶婶郭婉蓉此刻就站在门口。 温言下意识看向冷厉诚,她现在是个傻子,可不得什么都指着自己老公出面吗? “下去。” 或许是碍于外面有人,冷厉诚语气没有刚才那么骇人。 温言抱着不松手,嘴里怯弱答:“我、我不敢下去,呜呜,老公,地上有老鼠,它会咬我脚脚的,它还要吃我肉,我怕……” 说着,温言还踢了踢脚。 刚才跳上来急,她没有穿鞋子,刚睡醒袜子也没穿,一抹白皙滑腻的肌肤在冷厉诚眼前晃来晃去。 晃得他头晕。 怒火隐隐在眼底欲窜出来,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他怒叱:“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里不要说老鼠,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可我真的看到老鼠了,它有这么大……” 温言本想随便比划一下大小,可看着冷厉诚黑透得可以浸出墨汁的脸,她到底还是没再继续编下去。m.biqubao.com “厉诚,小言,你们起来了就下来吃早饭,爷爷有话跟你们说。” 门口,郭婉蓉说完又等了几秒,见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她嘴角的笑慢慢隐去。 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渐渐浮现一抹讥嘲。 说是洞房花烛夜,但是一个残废和一个傻子,他们能做什么? 真是白瞎了老爷子花这么多钱搞这场婚宴,光是给温家的聘礼都可以绕海城一圈了,都白瞎了。 郭婉蓉冷哼了一声,转身扭着细腰下了楼。 一楼宽大的餐厅,大圆桌上已经坐了几个人。 冷老爷子坐在主位上,他旁边坐着二儿子冷严政和孙子冷厉南。 经过一晚的休憩,冷老爷子身体并无大碍,虽然面色有点苍白,但精气神还算不错。 郭婉蓉优雅地走过去,恭敬地对冷老爷子道:“爸,我已经叫过他们了,不过……” “算了,就让他们多睡一会吧,毕竟还年轻,不用守那么多规矩……”冷老爷子随意说道。 郭婉蓉嘴角笑意微凝,语气里适时露出一丝担心:“爸,我走到门口时,好像听到里面在吵架……” “什么?”冷老爷子面色一顿,很快又摆摆手:“不可能的,你肯定是听错了,坐下吧,我们先吃,让他们多睡一会。” 郭婉蓉:…… 老爷子到底哪来的自信? 他那宝贝孙子什么臭脾气,他是真不知道呢,还是故意装不知道? 郭婉蓉动了动嘴唇,正准备再说点什么,一旁冷厉南抬手拉了她一下。 “妈,这道甜品不错,你快尝尝。”说着,还夹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她碗里。 郭婉蓉只能坐下来,朝儿子投去赞赏的目光。 她这个儿子,青年才俊,大学毕业就去M国深造,学的是工商管理学,如今学成归来,在冷翼集团做市场部经理,虽然职位一般,但她相信,儿子的优秀迟早会被老爷子看到。 比起冷厉诚那个脾气暴躁的残废,她儿子不知道强了多少! 想到这,郭婉蓉心里十分得意。 老爷子偏心又如何?集团股东们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谁会把宝押在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残废身上? 最后冷东国际只会属于他们二房,被她儿子冷厉南继承! “爷爷,我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冷厉南突然看向冷老爷子说。 “说吧。”冷老爷子对这个孙子还算满意,愿意听听他说什么。 郭婉蓉边喝着汤,边竖起了耳朵。 “爷爷,我想让大嫂去公司市场部帮忙。”冷厉南说。 “什么?”郭婉蓉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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