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城果真是极佳的避暑圣地,受够了偃月城炎热天气的程丽,几乎立刻就爱上了这里。 习习凉风吹拂在脸上,程丽满身的汗水已尽数消散了。 她脸上带着恬淡的笑意好奇的打量城内景象。 周乾看孙女如此开心,也觉得不虚此行。 一行人连日赶路已经人疲马倦了,周乾带着众人进了庄子休息。 程丽再次感叹,这个时代的有钱人和后世的有钱人还是有些微的不一样。 她后世的家境已经是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存在了,却也做不到像祖父这般到处都有产业。 而且这庄子的规模还真不小。 大小姐的日子过的未免也太舒服了。 半月城的温度比之偃月城低了些许,程丽带的夏装有些单薄了,傍晚在庄子里赏花时,她感觉有微微凉意。 流月看她有些瑟缩,立刻善解人意的开口,“奴婢这就吩咐绣娘再做几身合适的衣服。” “如此甚好,你有心了。”程丽笑着道谢。 红袖红尘终于知道她们哪里比不上流月流霜了,二女对视一眼,羞愧的低下头。 公子当初的处罚一点也没错,她们只顾着护卫小姐的安全,却不曾留意小姐那晚在庭院中坐了两个时辰。 小姐是公子心尖上的人,却被她们如此怠慢,公子恼怒也是情理之中。 天热的时候程丽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此刻温度适宜,程丽却来了兴致,她拉着流月流霜道,“不知你们两个的功夫如何,能不能教教我?” 红袖红尘有心戴罪立功,这几日想多多亲近小姐,却每每被流月流霜不动声色的拦下。 二女自负身手,毛遂自荐道,“不如我们姐妹与姐姐们过过招,给小姐打发下时间。” 流月流霜毫不畏惧,目光如电,上前一步,“那我们姐妹就来领教你们的高招。” 程丽看她们均斗志昂扬跃跃欲试,害怕她们真的打了起来,忙拦在中间呵呵打圆场,“点到为止,点到为止,不准出手伤人。” “小姐,放心吧。”流月流霜齐齐应道。 “只是切磋而已,小姐不必担心。”红袖红尘信心满满,势在必得。 流月流霜看她们气焰嚣张,看样子完全不把她们姐妹放在眼里,怒气冲冲的率先出手向红尘红袖袭去。 即使隔了三丈远,程丽也感受到了高手过招之间的杀气腾腾。 红尘红袖掌风凌厉,招式狠辣,招招攻向要害。 流月流霜则擅长用巧劲四两拨千斤,程丽看她们拳拳到肉,不自觉龇牙咧嘴。 妈呀,打在身上肯定很疼。 四女缠斗了两刻钟还没有罢手的迹象,程丽怕她们越打越上头,下手不知轻重,扬手道,“都给我住手!” 四女闻言齐齐罢手。 红袖红尘一脸倨傲,眉宇间满是自得,流月流霜则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这场面,谁输谁赢已经很明了了。 程丽事先猜测的也是红袖红尘更胜一筹。 她微微一笑,从钱袋里掏出四个活灵活现的小巧银兔子,给四女一人分了一个,“拿着玩吧。” “多谢小姐的赏!”四女异口同声道。 “红袖,你来教我吧,我想学个简单的防身术,最好一击即中,一下子就能把歹人打倒的那种招式。” 红袖不敢怠慢,却也没有急着表现,反而道,“小姐尽全力朝我攻来试试?” 啊? 程丽原地助跑,目光坚定,一脚踢向红袖裆部。 她的打架经历基本都是用来打男人的,男人哪里最脆弱?当然是命根子! 可惜,她踢出去的左腿还没靠近红袖已被红袖顺势抓住脚脖子,情势瞬间逆转。 诶诶诶诶! 被人薅住脚脖子的程丽为了稳住身形保持平衡,身子不由自主开始左右摇晃。 遭了,下盘不稳,肯定立马被人秒了。 果不其然,红袖速度极快,把她的腿朝一侧甩去。而后闪现到她身后,一手制住她双臂,一手掐住她喉咙。 程丽就这样被人制住,动弹不得。 “小姐现在可想到了破解之法?”红袖问道。 她如果能想到办法还需要人贴身保护吗?呜呜呜呜… 程丽别无他法,只好像狗一样侧头向红袖胳膊咬去! 红袖被她咬个正着却也不放手,“小姐太过心慈手软,仅凭这样的力道我是不会松手的。” 谁知,她话音刚落,程丽屁股用力向后一顶,毫无防备的红袖被顶的退后一步。 程丽抓紧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挣脱双手,拔下簪子朝红袖身上刺去。 她头上的簪子都是特制的,并不是软趴趴的金簪或圆润的银簪,而是精钢所制的锋利无比的簪子。 虽然外面涂了一层镀金的金粉,看起来和一般金簪无甚不同。 但二者的杀伤力不可同日而语。 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尖锐簪子,在面前舞的毫无章法虎虎生风。 红袖也不免惊诧几分。 可是,红袖只迟疑片刻,便以手作刃,砍向程丽拿着簪子的那只手。biqubao.com 簪子应声落地,程丽手中没了武器立刻退后两步,打算逃跑。 “小姐的反应很快,临场发挥也很好。”红袖毫不吝啬的夸奖道。 程丽悻悻捡回簪子插入发间,语气甚至有些委屈,“可我还是谁都打不过。” “小姐刚刚的招势都很好,若歹人只有一个,仅凭刚刚那些手段,小姐足以自保。” “就没有能一招制敌的手段吗?”程丽不死心的问道。 “有是有,不过我怕小姐心软下不了手。” “技多不压身,你且先说给我听听。”程丽跃跃欲试。 红袖看向红尘,红尘立刻出列来到红袖面前。 “小姐看这里,”红袖指向红袖身体正中,双乳之间的位置,“这是膻中穴,俗称死穴。小姐只需把簪子插入歹人膻中穴,此人必死无疑。” 程丽摸向自己的膻中穴,将信将疑道,“是这里吗?” “对。” 程丽点点头,“我记下了。除了这个呢?还有没有别的招式?” “非是我故意隐瞒,不愿教授小姐。”红袖似乎怕她误会,一脸为难,“而是小姐没有武功根底,就算是有了保命的招式,小姐用出来也会变了味道还会提高对方的警惕心,用了倒不如不用。” “小姐刚刚攻人下盘这招就很好,对付普通莽汉足矣。若遇其他略有拳脚的人,小姐只需保护好自身安危,我等自会想方设法营救小姐。” 只能这样了,不过今日也不算是全无收获。程丽将膻中穴的位置牢牢记在心中。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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