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tm她还问候一下你?”秦牧问了句。 “对,而且,她真的不像是死了很久的人,无论怎么说,她的气色,语气和动作的流畅,甚至不像是一个病人,她甚至很健康!”张鑫肯定道,越说越大声,甚至有点激动,完全忘记自己差点命丧她手的危机。 “这可就怪了啊...”我喃喃,“这下不仅没法确定凶手范围了,连这这个人死了没都是一回事。” “走一走,那个乡镇地方。”秦牧说,“反正也没地方去了。” “那就走。” ... 郊外,某块墓地。 眼前的这块碑下是赵珑的亡魂,当然,如果她的肉体真的消亡了的话。 出于人道主义,她还是被警队埋了,没有尸体的那种。“没什么大不了的。”秦牧说了句。 “下面什么都没有,连灰都没有,尸体毕竟是没有火化的。”我甩着烟,给秦牧也甩了根,“如果当时有尸体的话。” “何冬出事的那个时候,真的是严重了,”秦牧接烟,一如既往,“她没死就好了,能挖出来的东西肯定不少。” “凶手这个样子,真的是什么都快我们一步。”我伸手摸了摸碑,冰凉得像我此时对案子的信心,“最怕死这种人,生前没有人际关系的,这种案子局里搁置的一大把,根本查不了,最主要的是媒体要是搞搞这些事,分分钟举市公愤,然后我们就是被集火的对象。”我叹着气地吐了一口烟圈,“刑警真是难做的工作啊。” “什么工作又不难做呢...”秦牧望向天际,云海没有答案。 “而且如今工作也没有什么优劣性质可言了,”秦牧接着说,“以前古代的时候,各种职业三六九等分得很清楚,你知道是怎么分的吗?” “应该是工作的性质和社会贡献度?” “差不多,但如今真的没必要这么分了,因为都是拿钱办事,办的是什么已经连人的本身都不在乎了,因为为的也只是那点薪水结果。” “说得真好。” 想想最初像个愣头青一样抱着铲除奸恶的雄心干起了警察的工作,再到如今每天想着如何交差,如何在队里多混几年的高工资高奖金,人真的是会变的。当初的那满腔的正义,如今只是酒后的一顿胡言乱语——人们甚至开始羞于正义与真理,开始为财富和不安奔波,我们为这样的生存模式起了个冠冕堂皇的名字,叫生活。 其实就是生存罢了吧,哈哈。 回归现实,摆在眼前的这桩案子,能不能结,如今真的是个未知数,我忽然不安地开始预计失败的结果——喔,不敢想的。这个组里没人经得起失败,特别是像白羽,他真的还很年轻,也很有才华。他不该回到关上铁门打开铁窗的生活的。他以后一定是个前途无量的人。 焦灼,焦灼。 时刻围扰着我的所有思绪,挥之不去。 夕阳将要西下,焦灼忧虑之人就在此地。 我们来到那片近20年没有动过的绿布,赵珑就是在这里“问世”的。在这之前,她又是谁? 或者有这个“之前”。 “进去吧,昨晚我和韦空确认过的,里面没有安全问题的。” “大半夜的敢进这里,你们也是胆子可以啊。”我看了看绿布里各种钢筋构成的骨架,如是说道。 在绿布里转了很久,没什么发现,也不可能有什么发现。 “有这里的当时的施工的资料吗?” “政府投资的,”秦牧说道,“无非是些建设的东西,而且资料过于久远,不是很好查找,让白羽来会不会好些?” “让他尽快,可是最少需要一个包工头吧,这个人都找不到吗?” “放心,资料很快有。”秦牧拨通了白羽的电话。 一条完整的时间线从12日开始拉开,拉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头绪。 挂断电话,秦牧表示白羽很快就能给出资料,叫我别急,“另外,白羽让我告诉你,当时市西孤儿院里的生还者只有那一个范寒的同时,有八个失踪人口。七个都是孤儿,还有一个院长。” “一场火灾八个失踪人口?”我单手掐灭了烟,“多了点吧?火灾这种事,死得再快,尸体躺着不就行了。” “总之不讨好。” 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越来越多,我心头越来越紧。 老实点说,市长死于食物中毒的那个早上,我的内心是十分恐惧的,我生怕他的死与我们的案子有半毛钱关系。 结果尽管真的没半毛钱关系,我也很难放下,毕竟市里突然死了这么多人,人很难不害怕。 我又一下坐在了地上,恨恨地说:“真的没半点好果子吃。” “怎么?你还累了不成?”秦牧也跟着坐下。 ... “我有点走不动的感觉了。”我苦笑道。 “哈,很久以前之前在队里,当时另一个刚来的小刑警,和我说过同样的话。” “哦?那他当时是怎么回事?”我来了趣。 “也是遇到了各种调查瓶颈吧,后来他殉职了。唉,说说都是泪啊。” 夕阳西下的乡镇,别有一番美感,古朴和落后,成了一种美感——曾经无法直视的罪恶之地,如今在眼前如同一幅漂亮的油画般展开。 “太阳落得是越来越早了啊。”秦牧的语气里没有了刚入组时的自信。 “我对缉拿凶手归案的信心是越来越有动摇了,尽管案子一幅有眉目的样子,但依旧是...很悲观你懂吧。”我像个泄气的气球。 “人还是乐观的好,哈。”秦牧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如释负重,“谁都有无法突破的时候,但如果一直于此消沉的话,那可就是失败啊。”秦牧像是在安慰我。 “谢谢。”尽管安慰不能帮助我快速突破案情,但最少让我感受到了来自队友的温暖。心头的一点暖流,还是很关键的。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唉声叹气不是最好的出路,正确的做法是鼓足了气势地去工作。 我仔细想了想韦空说过的那些话——阴暗角落里的非正义。 对啊,如果我们都倒在了这里,那么,非正义会是如何地猖狂?受害者又如何得到保护? 总是需要一些人来做一些必要的工作,警察便是如此。 “是的,不能再死人了。”我坚定。 ...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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