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两人大包小包地离开商厦时,祝梦羽又叫了一辆出租车,这次黄泉是十分赞成的,因为……两人买的东西着实有点多,甚至临走时祝梦羽还特地拉着他去买了一个大果篮,把副驾都给塞满了。 两人挤在后排,看着周边的车流涌动,等待着司机把自己运到医院。 途中黄泉感叹道:“我以前一直觉得,出身不同羡慕不来,也没什么羡慕的必要。但是今天在你面前,我突然觉得很有必要羡慕一下。” 祝梦羽听了,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有什么好羡慕的,以你的学习成绩,以后前途一片光明。” 黄泉哈哈一笑,也开起了玩笑:“话不能这么说,相比起做牛做马的富一代,我觉得做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更爽一些。” 祝梦羽那娇媚的美眸白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可能是没什么机会了,要不你考虑一下重新投胎?” “大可不必!有没有其他建议?” 祝梦羽盈盈一笑道:“那就退一步,找个缺儿子的富贵人家认干爹干妈呗。” 黄泉一时之间口直心快地说道:“那我直接找个富二代女朋友不是更好?” 这句话一出现,车内顿时寂静了,两人都感觉心跳似乎瞬间停滞了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黄泉赶紧转移了话题:“哈,哈哈,或者认个富婆做干妈也不错的,我觉得这个实际点。”只可惜干笑过于明显了些。 祝梦羽脸颊也有些红晕,也就顺坡下驴地应道:“嗯,很有志气。到时候帮你介绍几个干妈。” 随即两人都扭头看向窗外,都不说话了,然而车内依然有一股暧昧与尴尬并存的氛围。 归根到底,两人虽然感觉相处起来非常自然,关系进展也很快,但无论是谁都没有想过真的要在高中就找一个恋人。 黄泉以前一直强迫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当中,连朋友都没几个;而祝梦羽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两人在这方面都属于理智有点超越同龄人的成熟,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导致在这个青春涌动的年龄,在某种程度上,两人又都过于青涩。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出租车很快就开到了医院门口。黄泉就像脱缰野马一样,借着拿东西的名义,飞快的下车了,这次他是真顾不上要给车钱了,生怕跟祝梦羽再在一起呆久了会更加尴尬。 祝梦羽显然也松了一口气,感觉刚才的尴尬氛围顿时烟消云散了,但是看到黄泉这迫不及待开溜的速度,反倒又有点小情绪了。 “蠢木头,说错一句话而已,有必要这么怕我吗?”她心里嘀咕着,可爱地娇哼了一声。 不过祝梦羽也没有心思再纠缠这个话题,两人便默契地将这一段小插曲抹去,假装不存在一样,拿好东西就往医院里走去。 途中黄泉跑去问了一下医院前台的护士,确定了刘若松所在的病房,也得知了他伤势的大概情况。 “护士说了,他现在已经转去了观察病房。”黄泉一边走一边跟祝梦羽解释道:“说是大多都是肢体和皮外伤,并没有伤及重要器官。不过骨头有些麻烦,估计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 说着说着,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刘若松所在的病房,直接就看到了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的警察。 他看到黄泉两人过来,还特地拦下来询问了一下,黄泉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来找刘若松调查一下昨天的事件详情的,顺便还帮忙驱赶了很多媒体记者。 不过黄泉两人是以同学的身份来探望的,显然没有阻拦的理由,两人很容易就进入了病房。 一进去,黄泉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浑身缠着绷带,就连脸上都贴满卫生棉的刘若松。 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衣着朴素破旧、满头发丝近乎银白的中年妇女,一边轻轻握着刘若松的手,一边跟一个年纪较大、满脸风霜痕迹的警察交流着,说的激动时还会伸手擦一下红肿的眼眶,而另一个年轻的警察则是在一旁做着笔录。 整个病房并不大,但只有这一张床,良好的通风环境使得房间内没有寻常的消毒水气味。 听见开门声,所有人都看向门口,一看到两个相貌气质都很出众的少男少女走进来,都有点愣。 刘若松率先反应过来,即使现在脸上布满医用棉和纱布,也依然能看出他那惊喜的笑容。 “阿泉!还有祝梦羽!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话说的有点不应该啊,你都把我当朋友,怎么还觉得我不应该来看你?”黄泉笑着走进房内,将手上的慰问品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顿时将整个桌面都给占满了。 随即还礼貌地对着那位中年妇女微微鞠躬,打了个招呼。 “阿姨,我和朋友一起来看望一下刘若松,冒昧打扰了。” “不会不会,小泉你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代我家老头子和阿松谢谢你!”那中年妇女,就是刘若松的母亲,张子禾。 昨天黄泉送刘若松来医院后,返回通知学校时,也陪同着返回医院,那时就已经见过匆匆赶来的张阿姨了。 她连忙站起身,想要招呼黄泉和祝梦羽坐下,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诶呀你们这些孩子,来看一下就已经是很有心意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呀!” 她从房间角落搬来两张凳子放在病床另一侧,顺手推开那些慰问品,一双苍老的眼睛光是看着都感觉到她那替黄泉心疼钱包的真诚。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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