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房间之内,除了床和木桌之外,空间并不大。 顾寒山就在这狭窄的空间,在昏暗的灯光下。 翻开桌上的小册——《白鹤桩》 模仿白鹤静如止水,模仿白鹤舒展身躯,模仿白鹤搏击碧空。 然后通过这桩功锻炼身体,结合充足的养分,内壮气血,让身体得到第二次发育,最终练就一副气血充沛、精悍爆发力十足的身躯。 白鹤门的功法,偏向反应和速度爆发。 接着顾寒山又回忆着今日九师兄简单的教导。 这桩功淬炼的身躯就是武道奠基,造就武道身体基础,不至于开启修炼真正武学之时练得五劳三伤元气枯竭。 对照回忆了一阵今日所得。 顾寒山脱掉衣服裤袜。 慢慢的摆出一个个僵硬生疏的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全身发痛,关节酸软,肌肉收缩膨胀,身体之上大汗控制不住不停的流出。 做了几遍这几个看似简单又不合运动规律的桩功动作,却能让身体变得好似干了三天三夜的重活一样的艰难,而且汗水控制不住的流出,好似有某种本源消耗了一般的虚弱。 好在屋里还有一点上次准备探索留下的干粮。 吃了干粮之后,顾寒山又打开一个瓷瓶,倒出药膏。 药膏沉闷粘稠,略微发白好似某种油脂冷却,仔细闻闻,有股闷骚之气。 也不嫌弃,按照教导,倒药膏于手心,然后开始涂抹了起来。 让顾寒山意外的是,闻之骚闷的药膏涂抹在身上之后,竟然还有某种清凉之感,清凉之后,好似一股温润的热流从皮肤往身体内钻。 一时间都忍不住呻吟出声。 “儿子,在干什么!” “咳咳,你这年纪也到了,哪天老爸和你聊聊男人的事情。” “爸爸,二哥怎么了。” “小燕子乖,二哥只是长大了...” 顾寒山无言。 只能假装睡着了。 接下来就是每日不缀。 半个月之后。 白鹤武馆: 一周一次的桩功教学又开始了。 演武场之中。 白鹤武馆一百多个记名学徒和三四十个外门弟子分成界限分明的两个团队,各据一边站立。 比之神情底气不足的记名学徒,外门弟子们就要自信昂扬一些。 看向记名学徒的眼神也有某种优越感。 所有人都知道,白鹤武馆,铁打的弟子流水的学徒,记名学徒中起码绝大部分在半年之后,都会消失不见。 从此大家就是两个阶层和圈子的人。 现在结交有可能只是无效社交,两对人马泾渭分明。 外门弟子神态自信笃定眼神骄傲,记名学徒奋进中有点焦虑,眼神羡慕的看着那些外门弟子。 今天讲课的是五师兄,据说一身武道刀枪不入,护卫武馆城外产业的时候曾经被匪徒火枪攒射而毫发无损。 不管内城外城,这种实力的强者,都是一方人物。 顾寒山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聚精会神的听着对方的讲解。 大部分人都和他一样,每隔七天才有一次,肯定要抓紧听讲,好好弥补自己对桩功认识的不足。 “记住,相信自己的身体,相信自己的感觉,当你的身体发出哀鸣的时候,就要停止桩功修行,好好修养,补充身体养分....嗯,可以在武馆食堂吃药膳,也可以自己到药店配置。” “练与养都很重要,光练不养本源伤,光养不练养猪场....” “嗯,还有第五个动作,单腿势,一腿挚天,一腿藏力,在练习的时候,意灌全身....” “.....可能其他师兄也和你们讲过,药膏涂抹的时候,要是有条件,可以请专业的按摩师傅,一直揉搓...” 顾寒山若有所思的听着这些讲解。 每一个师兄都有自己的经验,对于这入门的桩功,他们倒也没有藏一手的想法,也不会出现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情况。 “好了,接下来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提问。” “五师兄,都说大补伤身,那要怎么控制,我家还有一株二十年的野山参,我都不敢乱吃。” “我说过,相信自己的身体,身体觉得满了,你就放一下!” “五师兄,这个白鹤扩翅桩形如何在下蹲的同时,全身打开?” “保持舒展,放松放松,扩展扩展,你要不停的想象那种肆意绽放的感觉,要是有条件,观察白鹤舒展之景....” 顾寒山也举手询问。 “五师兄,按摩必须专业的人吗,普通人行不行,还有药店开的滋补方子和武馆的会不会冲突...” “嗯,你是准备让家人帮忙吧,只不过专业的人对筋骨更加清楚,手法更加的熟练,至于滋补方子,以中正平和的为主,食补为主,药补的话最好不要吃奇奇怪怪的东西....,何必在外买,放心,武馆不会卖你们高价,而且武馆的药方什么的,都是无数代摸索出来最适合我白鹤....” ...... 五师兄讲完离开。 一群人又独自修行了起来。 “嘿嘿,顾寒山,这段时间你可健壮了不少,这才半个月吧,记得你来的时候多瘦的。” “是啊,顾寒山你收获不少啊,和兄弟讲讲你的秘诀。” “哎,有进步就好,只要一直有进步,半年之后,肯定可以壮体成功的。” 胡开,雷大石,杨求安三人眼神闪烁。 看着顾寒山桩功姿势每天都在变得熟练,有点佩服又有点不爽。 明明他还后来,感觉理解能力悟性比自己等人强。 再看他露出来的手臂脖子等地方,比之刚来瘦恰恰的样子好像有了点小肌肉,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大家每天习练桩功,眼睁睁的看着他日益进步,心中很是复杂。 顾寒山没有管他们复杂的小心思。 说起来这三人家里比起自己家可是强太多了。 能够拿出几百通用点让孩子习武的家庭,绝对不差。 胡开家里有一个小农场,不仅吃喝不愁,每年各种花销之后据说也有两三百通用点的剩余。 雷大石家里有一条小货船,父母虽然辛苦,挂靠在小江会也要缴纳不少保护费。 但是来往庆宣城与郡城,支持他习武也没有问题,他还透露过,要是被白鹤武馆开了,他还准备去其他武馆继续,反正是记名学徒又不是弟子。 杨求安也差不多,都是小康小富之家。 不然也不会有习武的条件了。 顾寒山没有和他们讲过自己的家庭情况,烦恼皆因多开口,说了除了引来好奇和鄙视和怀疑,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就像此刻正在另一边练习的两个人。 孙兴昌和曾平,两人就是刚开始进入白鹤武馆,心情高兴,当时也无城府。 就把自己父母省吃俭用一辈子,然后倾家荡产送自己来习武的情况说了出来。 然后...就被排挤,被小视,被各种笑话挤兑... 虽然不影响自己修炼,但是对心气,对精神,对心情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带来的就是他们如今的状态。 越发自卑,不敢发言,畏畏缩缩。 就像现在,习练桩功姿势都感觉放不开,这种情况又越发让其他学徒看不上,认为他们必定是半年之后被开掉的结局,然后恶性循环...只能独自发狠修行,但是总让他们失去了平和的心态。 顾寒山不说,不是因为自卑,不是因为自己嫌弃自己的家,而是不必要自找麻烦。 以他两世为人的见识和心胸,就算说了自己穷困的家庭,其他人的鄙视不屑,都不会影响他任何。 只不过,何必呢。 在这白鹤武馆,外门弟子鄙视记名学徒,记名学徒之中同样有鄙视链。 家世好的受吹捧,天赋棒的受羡慕。 就像顾寒山,就算他不说,其他人看他衣着打扮也大概有底。 只不过他行事不卑不亢,神情淡定眼神有光,更是桩功悟性很不错。 这让人不敢轻易生出轻视的意味,万一得罪了,人家半年之后壮体成功呢! 顾寒山对那些小心思一目了然。 他们认为的自己桩功悟性不错,也不奇怪。 前一世可以自嘲自己是混日子的学渣,那也要看和谁比,实际上怎么的也是个硕士毕业,比起这一世的年轻人,理解能力逻辑能力,想象能力,认知能力,意志力肯定有优势。 练习一点武道入门的桩功,能够快速熟悉,还是没问题的。 看了一眼在角落中愁苦的两个人,莫名有点想起了顾月。 她天天去捧那小江会小管事的家人,估计收获也不大,不然也不会这么几年都没壮体成功。 顾寒山也没兴趣陷入记名学徒的各种鸡毛蒜皮勾心斗角之中。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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