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确实是我考虑不当,顾晨可以换一个差不多的字来比试……” 符合要求的诗句就那么多,说一句少一句。 到顾晨就很难想了。 “洛老师不用为难。”他活动下手腕起身走上讲台,语气轻松:“黑板上的也就三十句不到,这个比赛我还稍微有点信心。” “切,笑话……吹牛谁不会?”肖凯翘起二郎腿,毫不掩饰露出讽刺的笑。 顾晨都懒得理他。 毕竟谁这一辈子不会遇到几个臭虫? 但作为老师的洛希就忍不了了,“肖同学!公然扰乱课堂秩序,你有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 话毕,她忧心忡忡看向没什么动作顾晨。 与肖凯的普信和自傲相比,他的谦逊和礼貌让洛希越看越顺眼。 作为老师,应该讲究一个公平公正。 但从心来说,她现在更希望顾晨能赢。 “加油!顾晨同学。” 老师的亲自加油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看到讲台下几个扬起书本给他提示诗句的学生,顾晨脑中思绪流转,开口便是绝唱: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照古时人; 月色更添春色好,芦风似胜竹风幽……” 与肖凯上台时的寥寥无声和嗤之以鼻不同,台下这时候爆发出诧异的赞叹。 “恕我没有文采,只能对你说一个六!” “一口气这么多,想都不带想的?顾晨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就是啊,我一直听着也没数过来……” 顾晨说的诗句不像是单纯的月色描写,还有特殊的意境。 而且一连就是十句! “还有别的。”顾晨接着道:“《诗经·陈风·月出》中有,月出皎兮,佼人僚兮……写美人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怔怔张着小嘴的洛希,“译文是,月亮出来明亮,美人仪态漂亮。”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更多诗句的叶轻语,这时候偷偷抬头。 但看到顾晨并没看向这里,她两只美眸中希冀的光亮又渐渐熄灭。 美人指的也不是她…… “我了个大靠!” 丁豪激动地站起来,说出了大多数学生的心声:“你小子背着我偷学是吧?没学过的东西你连意思和出处都知道?” 全班一片哗然。 只有肖凯咬牙切齿。 单论文采,他彻彻底底被碾压。 但我们比的是数量! “没完,十一句而已!你比我还差十六句!” 顾晨这时候才想起来看他,“肖凯同学似乎对我有点敌意?要不要我们比试一场?” “比什么你说!” 该说的诗都说得差不多了,全班都想不出来其他带“月”字的诗了…… 顾晨能有这么强大的知识累积? 不可能! 肖凯认定这些废话是故意唬他的。 “我要是赢了这场比试,你把我这节课说的所有诗的译文原封不动抄五遍,交给洛老师检查。” “好。”肖凯一口答应,“我赢了你也一样,把二十七首诗的译文抄五遍!” 洛希和全班同学见证赌约。 顾晨见目的达成便不再遮遮掩掩,他洒然一笑:“听好了。”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他随意开口,直到把每一句包含“月”的古诗词都说出来才顿了一下。 顾晨清清嗓子,“还没完。” “什么?还有!?”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山光物态弄春辉,莫为轻阴便拟归; 山光物态弄春辉,莫为轻阴便拟归……这是写月亮但不带‘月’字的诗。” 哪怕顾晨讲完几句诗的意思,全班都还沉浸在他自信从容吟诗的样子中。 率先缓过来的洛希带头鼓掌。 一个…… 两个…… 全班。 接二连三的掌声像是能把天花板震塌。 “蜉蝣岂可撼树?肖凯那三十句不到的知识量跟顾晨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卡勒咪呀!” “没有月字却写月亮的诗都知道?那东西我都不敢想的!” “语文有救了,以后有不会的直接去找顾大神教……” 凝视着肖凯的脸色又从苍白变为猪肝般的青紫。 顾晨并不多说,挪步回到座位。 “大家多向顾晨同学学习。”看到学生这样的成就,洛希十分欣慰,手都拍红了还没停下。 嚯! 那星星眼,俨然一副顾晨的小迷妹的模样。 难道长高的话脑子也会跟着变聪明? 那看来我要回去补补钙了,有时间还得向顾晨取取经,指不定二十五岁之前还能涨个几厘米…… “我宣布,这次赢得比试的人是顾晨,他就是这学期各位的班长了。” 在黑板上写下顾晨的名字,洛希扔出只剩一半的粉笔,打在呆滞的肖凯桌上。 “肖同学,我也记不清顾晨说了多少首,就罚你把黑板上你写的二十七首古诗的译文抄十五遍……” 肖凯差点气得吐血。 我抄我说的那些诗? 十五遍!?翻三倍!! “下周周末拿来给我检查。”洛希冷冰冰补充道:“要是没写完,让你家长过来亲自跟我说……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教过你礼貌!” 肖凯瑟瑟发抖地应着,等洛希离开教室才十分懊悔地抓着头发,脸色扭曲。 早知道顾晨语文这么厉害还跟他抬杠干嘛! 现在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而且抄十五遍! 让十五个他来写周末也写不完啊! 顾晨刚扭开杯子喝一口水,丁豪一脸崇拜问道:“你狗日的怎么变化这么大?那么多我听都没听过的诗你怎么背下来的?” “你听都没听过?” “昂。” 丁豪还没多说话,顾晨笑了下打击道:“那你有点捞。” “……” “别气馁,还有一百多天才高考,你小子别整天上课打哈哈下课睡觉,抓紧这个翻身的机会,跟哥一起学着我估摸着还能带你冲一冲双一流。” 顾晨的正儿八经的开导让丁豪正惊讶着。 已经开始抄书的肖凯气得牙痒痒,“自己学的估计也不怎么样,这水平还想带别人呢,真搞笑……” “嚷嚷什么?输不起是吧?想找茬是不是?” 看着丁豪义愤填膺就准备撸袖子。 顾晨无视掉肖凯气得牙痒痒的神情,以班长的身份给出最致命的一击: “肖凯同学,今天值日从你那里开始,扫不好时间翻倍!” 恶狠狠仇视顾晨和丁豪走出教室的背影。 咯嘣! 肖凯后槽牙被自己咬碎了。 他气愤地撕掉本子,先是看了两眼默不作声的叶轻语,接着把周梦雪拉到一边问询道: “周学姐怎么办?他比你说的难缠多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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