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安冷冷一笑,“你未得主人允许闯入私宅行凶,我就是当时打死你,县老爷也不会判我有罪的。” 这就是郭喜安胡诌吓人了,她自然是不知道这个朝代的律法的,但向来对这种保护私人财产的事情历朝历代应该都差不多,在座的都是村民,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更是不懂这些,也没人能出来戳穿她。 果然,刘翠更慌了,她白着脸,底气不足道:“我...我这算什么私闯民宅啊,那老宅是我程家的,再说了向佑向泽是我侄子,我只是不小心推了他们一下,伤不着什么要紧的,至于什么抢夺财物,不过两个鸡蛋而已,我还你们就是。” 她是怕了,虽然话还是不中听,但态度已经服软。 里正骂她:“就是一家亲戚也不能这么行事,向泽向佑都是小孩子,你这做大伯娘的倒是下得去手?还不赶紧向俩孩子赔礼道歉?真想到县衙里吃牢房吗?” 刘翠这下是真的怕了,听着里正话里有转圜的意思,赶紧爬起身来,朝着向佑向泽站立的地方低头道:“今天是我错了,大婶婶不该对你们动手,你们就原谅大婶婶吧。” 不是第一次道歉,倒是熟门熟路,偏心里不情愿,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细小得可怜,周围那么多围观的村民,她也知道要脸。 向佑如同向泽第一次看到大伯娘服软一样,反倒是不知道作何反应,抬头去看郭喜安。 郭喜安看向刘翠冷声道:“大嫂说的什么?我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呢。” 刘翠的脸迅速涨红,这贱人,非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 赵里正也在一边道:“既是道歉,就要拿出诚意,否则别人凭什么原谅你?” 刘翠咬牙,终是眼一闭,心一横,大声道:“是我错了,给你们赔不是,请原谅我吧。” 嗬,外边一圈围观的村民一阵哗然,这程家二儿媳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如今能逼得蛮横的刘翠都服了软,和以前安静畏缩的样子判若两人,果真是性情大变了。 那边郭喜安并没有简单就揭过这事,“要我们接受道歉可以,你还得赔偿我们的损失,向佑向泽的医药费,摔碎的鸡蛋,还有被你踹烂的大门。” 刘翠瞪眼:“不过一点皮外伤,睡一晚上明天起来就好了,要什么医药费?还有你家那院门,本就破破烂烂的烂木板一块,也好意思找我赔钱,你这是讹人!” 讹的就是你,郭喜安昂着头道:“你打了人当然要赔医药费,你家孩子皮糙肉厚睡一觉就好,我家孩子精贵着呢,受了伤就得去看大夫,还有那院门,你没来的时候它好好地装在门框上,再破也是一扇门,你一脚下去它才成了没用的破木头,你凭什么不赔钱?” 论嘴舌,刘翠哪里是郭喜安的对手,她气得肝疼,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转头求助里正:“赵里正,你倒是说句话啊。”biqubao.com 赵里正板着脸:“你毁物打人俱是事实,赔偿也是理所应当。” 就该让这程刘氏好好吃个教训,叫她以后收一收这横行霸道的蛮横性子。 刘翠算是看出来了,这里正就是和郭喜安那小贱人一个鼻孔出气的,也没了指望,只咬牙道:“好,你要我赔多少钱?” “三百文!”郭喜安狮子大开口。 刘翠一下跳起脚来:“你怎么不去抢?”她家是婆婆管家,她不管银钱,自己偷偷摸摸藏下的那几个私房钱,也没有三百文啊。 这要赔钱的事她哪敢叫家里人知道,婆婆要是知晓了,得撕掉她一层皮。 里正也吓了一跳,这三百文着实多了些,最后在他的调解下,刘翠赔了一百文了事。 这可是刘翠所有的私房钱啊,一朝就被郭喜安搜刮了去,如同生剜她的肉一般,心都在滴血。 拿到钱后,郭喜安便带着孩子在村民们的注视下昂首挺胸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郭喜安先打了水来,打湿毛巾给两孩子敷上,小向泽的脸上肿起一边,看着厉害,但是好在没有之前向佑那样伤得严重,郭喜安心里放心了些。 看着院子地上摔落的两个鸡蛋,向佑还有些心情低落,这两个鸡蛋还是搬到新家来老母鸡头一次下蛋,他和弟弟高兴坏了,可惜还没来得及和娘亲分享喜悦,就被大婶婶给破坏了。 郭喜安给小向泽处理好伤口,又来查看向佑的额头,见他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动作顿了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向佑这是怎么了?还在害怕吗?” 向佑摇了摇头,立马道:“没有,我不害怕。”又失落地低下头道:“是我太弱了,连个鸡蛋都护不住。” 郭喜安放下手中毛巾,郑重地扶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眼睛道:“我们家向佑才不弱,你扑向你大婶婶阻止她的时候,心里害不害怕?” 向佑想要说不怕,可看着郭喜安的眼睛,他嗫嚅几下,还是说出心里话:“害怕!” 怎么会不怕呢,在程家生活的这几年,动辄遭受打骂,他对他们,心里有着天然的畏惧和恐惧。 “对啊,你明明那么害怕,可你也没有逃走,更没有束手不理,而是勇敢地站了出来,勇故能强,你有这份勇气,又怎么会弱呢?” 向佑眼眶一热,有眼泪掉下来,他用小手背擦着眼睛,抽噎道:“可我还是没有护住鸡蛋,也没有保护好弟弟。” 郭喜安伸手将他搂入怀中,“那是因为你还太小了,以后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样才能快快长大,才有力气,也有能力来保护弟弟。” 向佑红着眼睛,吸着鼻子重重地点头:“嗯!” 毕竟还都是小孩子,早上这一番折腾,又吓又哭的,郭喜安给他们处理好伤口,心安下来的两个小家伙很快就犯起困来,郭喜安将他们抱到床上,哄着他们睡下后,去厨房弄好午饭放在锅里,自己背了背篓,往山里去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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