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郭喜安和郭喜春两人就起了床。 洗漱好照例是到厨房做早饭,家里也没什么能下锅的了,郭喜安便把剩下的野菜下锅煮成野菜糊糊,再磕了几个鸡蛋下去,自己和郭喜春吃了一碗,剩下的盖上锅盖等孩子们起床了再吃。 背上背篓,两人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村头张大头已经驾着牛车等在那里。 赶早到了镇上,郭喜安带着郭喜春先到了医馆,还是上次的那家胡记医馆,一背篓的金银花卖了五十文钱。 没有耽搁,接着就往米粮店去,本来她之前还想着家里的玉米糠面吃完后,就买些白面和大米回去吃的,这会儿为了省钱也不敢买了,就买了便宜的玉米面,没有掺糠的玉米面也要三文钱一斤,郭喜安一下就买了三十斤,九十个铜板就花没了。 家里就两床被褥,她和姐姐一人一床盖着,底下就只能铺着稻草和凉席,这两天将就睡着,也实在是不舒服,硬不说,半夜还老是被冒出头的稻草戳醒,实在是睡不安稳,这被褥也是必须得再买上两床的。 想着大丫她们几个身上那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已经完全不能穿了,布匹也得再买上几匹...... 这一通买下来,两人的背篓已经满满当当,已经装不下其他东西了,便先把这些买好的东西搬到牛车上去。 背着腾空的背篓继续回镇里买剩下的东西。 农具也得再打一套,总不能一直借用里正家的。 从打铁铺子出来,见对面一个摊位前围了不少人。 摊主一副西域商人的打扮样,还戴着一顶黑色羊皮毡帽,货摊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很吸引眼球,正在大力吆喝, “来来来,走过不要错过,西边部落的新奇物品,好看实用还不贵,都来瞧瞧咯。” 围观的人群看得新鲜,大多只问不买。 “老板,你这灰扑扑的像土疙瘩一样的这是什么东西啊?” 那一口袋土黄色还灰尘扑扑的土疙瘩样的东西混在五颜六色的货品里确实十分突兀。 那老板见有人问起,十分热情的解释:“客官好眼光,这是可以吃的,像芋头一样,你别看它样子难看,味道好着哩,叫胡芋,是整个大盛王朝都没有的食物,怎么样?客官买些回去尝尝?” 郭喜安不经意的往那里一瞥,看到老板介绍的那东西,一下顿住了目光。 那先前询问的人听了老板的解释,却是不屑的瘪了瘪嘴,“老板你就别骗人了,这东西样子难看,还皱巴巴的,一看就是不新鲜放了很长时间了,都卖不出去的东西味道能好到哪里去?别诓人了。” 那老板很委屈,不过也没法反驳对方的话,这胡芋口感确实是不错的,而且特别顶饱,就是因为这,他才进了些货来打算卖卖看,没想到大家的反应都差不多,对这没见过的东西不感兴趣,不管他怎么费尽口舌,还是卖不掉多少,剩下的摆放到现在,已经怏头蔫脑,还有好些都发了芽,他也是愁得不行。 正在沮丧的时候,一道声音插进来:“这东西怎么卖?” 郭喜安盯着那口袋东西,压抑住自己的激动之情,这不就是土豆吗?这土豆可是个好东西,不仅产量高,淀粉含量足,更能做成许多美食,饱肚子又吃法众多,若能种植出来,可是能大大解决她家目前粮食严重不足的问题。 老板抬头一看,见是一个小娘子指着那口袋胡芋问他,一下又提起了精神,“小娘子是个识货的,这胡芋虽然蔫了,但味道绝对是不受影响的,这样,就收您个成本价,四文钱一斤卖给您?” 他这胡芋虽然是两文钱一斤收来的,但是一路路程遥远,各种成本算下来可不止这些,他原本是卖六文钱一斤的,现在卖四文钱一斤也没赚几个钱。 郭喜安虽然心里急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听了老板的话反而一脸失望的样子,“这么丑的东西还卖那么贵?” 老板急道:“不贵了,这已经是成本价了,小娘子买回去尝尝,就知道它确实是值这个价。” “这样,老板你再便宜一些,我家人多,我多买些回去,也省的你再压着这些货了。” 老板有些犹豫,“那小娘子能要多少?” “你还有多少?” 老板一喜,连忙道:“除了这些,还有一麻袋呢。” 他进的货也不多,本就是收来尝试卖的,前面卖得不多,还剩下两口袋怎么也卖不出去。 “老板再少些,两文钱一斤,我全要了。”郭喜安砍价道。 老板连忙摆手,苦着脸道:“两文钱我可亏得太多了,最多再给便宜一文钱,三文钱一斤,不能再少了。” 郭喜安想了想,点头拿下主意,“也行,你给我上称吧。” 老板大喜,其实他也没赚什么钱,但这个价位卖出去,好歹也没亏本了不是?这心里还是欢喜的。 上了称,两麻袋的胡芋共一百二十斤。 郭喜安数了三百六十文钱递过去,腰包一下就瘪了下来。 老板很热情的帮她扎好麻袋口,帮着搬上郭喜安和郭喜春的背篓。 当两人背着两麻袋胡芋放到牛车上时,张大头也是满脸震惊,“喜安你买的这是什么?怎么一下买这么多?” 郭喜安笑笑,“可以吃的胡芋,我听着那老板说的不错,多买一些,回去尝试着种种看。” 张大头摇头,“那些商人嘴里最是个没谱的,你别是被忽悠骗了,这种没见过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买来吃?更别说还要去种了。” 郭喜春刚刚也劝过郭喜安,现在听了张大头的话,更是后悔刚刚没劝住妹妹,这可是花了三百多个大钱呢,能买多少糠面了,她很痛心。 郭喜安倒是不在意,也没再解释太多,又回了镇上,这次买了些各种蔬菜和大豆的种子,又补了些食盐酱油类的调味品,总算是把要买的买齐全了。 走之前她又踏进了经常光顾的那家打铁铺子, “老板,我想做一个东西,你这有纸笔吗?我给画下来。” 铁匠老板看着郭喜安画出来的这个奇怪东西,又听了她说的注意事项后,虽然不知道这玩意能用来干嘛,还是点头道:“可以做出来。” 郭喜安大喜:“那需要多长时间?” “这玩意儿就只需要一个铁片就能做出来,快得很,你要是着急的话,我现在就做,一个时辰就能好。” 郭喜安更高兴了,“那就劳烦老板这就帮我做出来吧。”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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