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向泽这样,其他孩子也顾不得新奇了,赶紧都舀了一勺放入嘴中,这一尝,立马变得和小向泽一样,双眼成了星星状。 几个孩子都十分喜欢这斑鸠豆腐的味道,都添了第二碗,特别是大丫二丫三丫三姐妹,尤其喜欢。 果然,喜爱甜食,是天下所有女孩子的共性。 郭喜安盛了一碗端出屋去,给正在井边清洗野油菜的姐姐。 斑鸠豆腐获得家里人的一致好评,第二天郭喜安去镇上摆摊的时候,除了带上那小半篮子的黄牛肝菌,还带了一小陶罐的斑鸠豆腐。 去县里探亲的陶老总算回来了,郭喜安才把摊子支好,便见他手里提着两个油纸袋子很是悠闲地走了过来。 “陶老,您探亲回来了啊?”郭喜安笑着打招呼。 大丫也乖巧地喊了一声:“陶爷爷好!” “好好,你们好!”陶老笑眯眯地走过来,将手中的一个油纸包递给她们:“那边弄堂张记的煎饼,热乎着呢,尝尝。” 大丫看了郭喜春一眼,郭喜春点头后才伸手接了过来,“谢谢陶爷爷。” “掌柜的回来了。”钱贵从店里出来。 陶老也没进店,就在外面的桌椅处坐下,招呼钱贵过去吃早点。 钱贵兴冲冲的去翻他放在桌上的油纸袋,拿了一个煎饼咬在嘴里又抱怨:“掌柜的,咋又不买豆浆?没有豆浆配饼,这滋味都少了一半。” 陶老吹胡子瞪眼,“到底你是掌柜的还是我是掌柜的,你个小厮早上偷懒让老爷我去跑腿,买来早点你还敢挑三拣四。” “那不是让老爷您多活动活动腿骨吗?同仁堂的伙计都说,像您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平日就要多走动,这叫锻炼身体。” “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这厮偷懒的借口。” ...... 陶老和钱贵的斗嘴让郭喜安忍不住露出一笑,摇了摇头,这两人还真是奇怪,一会儿老板伙计,一会儿又是老爷小厮的,真是一对活宝! 从背篓里把那一小陶罐的斑鸠豆腐拿出来,早上日头不大,这陶罐还冰冰凉凉的,拿了两个碗把里面的斑鸠豆腐倒了出来,郭喜安端着朝两人走去。 “这是自家做的新鲜吃食,带点来给你们尝尝,正好配着煎饼吃。”郭喜安把碗放在陶老和钱贵的面前。 这斑鸠豆腐放在白底的瓷碗里,翠绿的颜色更加惹眼了,陶老新奇地看着这个东西,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冰冰凉凉又清香甘甜的滋味让他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啊?” 郭喜安心一动,没说斑鸠豆腐,说了它的美称,翡翠豆腐。 陶老大为赞叹,“翡翠豆腐,果然物如其名,色如翡翠,味如琼脂,好,好啊!” 郭喜安忍住笑,果然这美名更受他这样的文化人喜欢。 陶老很喜欢这个翡翠豆腐,吃了一碗还有些意犹未尽,知道没有了之后,遗憾地放下空碗,眼睛看向了钱贵捧着的那碗。 钱贵察觉到不妙,捧着碗呼噜噜一口喝了个精光,气得陶老大骂他牛嚼牡丹。 郭喜安挎上装着黄牛肝菌的竹篮,趁着这会儿没有客人,嘱咐大丫看好摊子,又向一边还在吵闹的陶老他们打招呼,请他们帮忙照看,然后离开摊子,往街上去了。 街道上这会儿的行人还不太多,郭喜安径直往西街这边最大的酒楼,也是整个桥连镇最大最好的酒楼——醉香楼走去。 到醉香楼门口,虽然这会儿时间还早,但店也已经开门了,店里还没有客人,跑堂伙计们都在擦桌抹椅地打扫卫生。 见着郭喜安进来,许多人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这也不奇怪,瞧她身上的打扮,可不像是能到这里消费的客人。 “劳驾,请问你们家掌柜的在吗?”郭喜安拉住一个小哥询问。 “你找我们王掌柜有什么事?” 郭喜安掀开竹篮上盖着的粗布,露出里面的菌子道:“我想问问,贵店收不收这些菌子类的山货?” 伙计还没回答,从楼上下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瞪着眼睛朝这边骂:“祥贵,你这小子又偷懒,得扣一文月钱。” 郭喜安面前的小哥冤枉地大喊:“王掌柜,我没有偷懒,这位小娘子想问我们店要不要山货,我正回答她呢。” “少找借口,扣一文月钱,去把后厨的水沟掏一掏,再叫我发现你偷懒,这个月的月钱你就别想要了。” 见被自己问话的小哥遭了无妄之灾,郭喜安连忙解释:“王掌柜是吧?这位小哥没有偷懒,确实是我找他打听事情......”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掌柜抬手不耐烦地打断,“这是我家店里的事,与外人没有什么关系。” 说完瞪着祥贵,“还不快去?” 祥贵满脸委屈,但也不敢再说话,低着头往后厨去了。 王掌柜这才看向郭喜安,走了过来,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卖山货以后得走后门,大门是我们做生意的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说完朝郭喜安一抬下巴,鼻孔朝天地吩咐:“什么山货?拿出来瞧瞧吧。” 郭喜安将篮子上的粗布盖了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好意思,我不卖了。” 王掌柜眉一皱,垮下脸,“不卖你打听个什么劲?” “咦,王掌柜原来听得懂人话啊?知道我是在打听,也知道刚刚那位小哥只是正常回句话而已,都听得明白却要无中生有的诬赖挑刺。这偌大的酒楼,原来是靠王掌柜这样克扣工人得来的。” “噗嗤。”旁边干活的几个伙计听到这对王掌柜的嘲讽,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掌柜黑下了脸,朝那几个伙计大吼:“笑什么笑?活都干完了是吗?” 几个伙计忙一低头,散开去另一边打扫了。 王掌柜转向郭喜安,没好气地开始赶人:“我看你是来闹事的吧?赶紧走赶紧走,别脏了我的地。” “你不用乱吠,我本就要走。”郭喜安才不会给这狗眼看人低的好脸色,回怼过去提着自己的篮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下被拐弯骂成狗的王掌柜一肚子气没处撒,转身故意朝着伙计大喊:“以后看着点,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进来,也不嫌拉低了我们的档次。” 郭喜安充耳不闻,跨出醉香楼的大门。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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