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安听了刘大花的话,提醒她早起帮忙她不稀奇,还特意提醒一句让她姐姐和一群孩子都去吃席,那可就稀奇了。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刘大花,一时没有说话。 刘大花虽然没有进去她家的打算,但见郭喜安出来半晌也没有要请她进去坐坐的意思,心里暗骂,果然是没有教养的,自己婆婆过来,就这么把人堵在院子外说话。 再一看以前荒凉的院子现在被拾掇得井井有条,鸡舍里鸡群叽喳,旁边菜地齐整俨然,撒下的菜籽已经有绿苗冒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她这心里是又嫉又恨,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 “你公爹的寿席肉菜备得不多,你把家里的几只鸡绑着明天一起带过去。” 郭喜安看着鸡圈里分家得的两只母鸡和才出生的六只小鸡仔,都快被气笑了,这刘大花还真是雁过拔毛啊,这话都说得出口。 不过先前这心里的怀疑也去了大半,只当刘大花如此殷勤上门就是记挂着自家这点财产,见外面有从地里回来的村民经过自家门口时好奇地往她们这里看,郭喜安也懒得和刘大花争吵,只挂着笑脸点头,一派和气的样子。 刘大花见此十分满意,也没有再纠缠,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小向泽从屋里跑出来一把抱住郭喜安,仰着小脑袋可怜巴巴地询问:“娘,你真要把咱家的鸡送去给奶奶家吗?” 家里就两只母鸡,那可是留着下蛋的,六只小鸡仔一个月的时间都还没满,就拳头大点,拿去做菜塞牙缝都不够的,没想到奶奶连这都不放过。 郭喜安见小家伙一脸不忿的样子,蹲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不会,娘懒得和她废话,唬她的呢。” 听娘亲这样说,小向泽才放下心来。 郭喜安牵着她的小手往屋里走,郭喜春把准备好明天要送的礼拿来给她看,满满一竹篮的鸡蛋和一刀上好的五花肉。 这五花肉还是她今天特意从镇上割来的,足有六斤六两。 “家里存的鸡蛋都放上了,刚好凑满一篮子。这猪肉我用绳子这样穿上,明天也好提过去。这么厚的礼,他们程家总不会对你再有什么话说了吧。”郭喜春说道。 之前妹妹和老程家闹的那些矛盾,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是老程家不在理,但也有那些抓着孝道不放的老古板,私下对郭喜安很有些微词,郭喜春多少也听到一些,这次要去老程家吃寿席,这寿礼备得丰厚些,她想着也能让那些人改观对妹妹的看法。 郭喜安岂是在乎这些的人,见姐姐把家里的好东西都装上,她忙上前接了过来,“哎呀,姐,你想什么呢?咱们送再多的好东西去他家,都是肉包子打狗,他们是那会念咱们好的人吗?” 郭喜春有些迷惑了,“这肉不是你买来专门给老程家送礼的吗?” 郭喜安呸了一声,“他们也配?” 她把鸡蛋全部拿出来,往竹篮里面铺了半篮子的细糠,再一半放上鸡蛋一半放上切了一半的肉,才把重新装好的篮子递给郭喜春道:“诺,送这些就行了。” 就是这些,郭喜安也心疼着呢,不过面子上总要过得去,这半篮子肉蛋,在这村里,也是不错的寿礼了。 至于剩下的肉蛋,郭喜安打算今晚上给家里人加餐。 几个孩子知道又有好吃的了,高兴得不行,都围在厨房里面不走了。 郭喜安现在手里宽裕了,对孩子们的身体健康和营养补充都很是看重,在吃食上是从不肯将就的。 今天从镇上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几丛长得十分茂盛的紫苏,那紫苏叶也是鲜嫩得很,她摘了一大捧回来。此刻再看着还剩下的四斤多的五花肉,她决定今天晚上做烤肉吃。 将剩下的五花肉全部洗净切成稍厚一点的肉片,先盛在小盆里,打上一个鸡蛋,放入白糖、辣椒面、孜然粉和酱油,再切点蒜片和葱段丢进去,抓拌均匀,让它先腌制个半小时左右。 接着就是调料碟,郭喜安就拿碗倒了半碗细辣椒面,里面撒上盐、白糖、花椒粉和白芝麻搅拌均匀,热锅加入香叶八角和搅拌好的辣椒面干炒,炒出香味后盛出,将里面的八角和香叶捡出来,这样一份简易的干辣椒碟就做好了,拿来蘸烤肉吃,最适合不过。m.biqubao.com 家里最后还剩下五个胡芋,郭喜安全洗了削皮切片,待会一起烤着吃。 烤肉本来是要边烤边吃才更有氛围和味道,但是家里暂时没有合适的烤具,郭喜安便把灶上的大锅擦干净,就这么烧火加热,锅上刷油,把腌好的五花肉贴在锅壁上慢慢煎烤。 烧得热热的锅壁一贴上五花肉,便发出滋啦的一声响,灶上的锅够大,郭喜安手脚麻利地将肉片贴满锅壁,不一会儿,烤肉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厨房,孩子们眼巴巴地围在灶边看着。 郭喜安站在灶边不停地翻烤,这铁锅的导热性很强,这样用来煎烤肉也挺快的,很快第一锅的烤肉就被煎得两面金黄, 将煎好的烤肉用盘子盛出来,烤肉就是要趁热吃,一家人就围在灶上吃的这一顿饭,郭喜春端来了一盆子的白面馒头,这烤肉蘸上特制的辣椒面,包在馒头里面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烤肉溢出的油脂都留在锅里,郭喜安将就着这些油脂一口气煎了七八个荷包蛋,这才把剩下的五花肉在贴在锅壁上继续煎烤。 端着一盘子荷包蛋过来时,郭喜安才发现,孩子们都是人手一个馒头捧着,就把烤肉夹在馒头里吃,旁边的紫苏叶是动也没动。 “怎么不用紫苏叶包着烤肉吃?那样吃可香了。” 郭喜春奇怪,“我还以为这是你还没炒的呢,这是能生着吃的?” “当然能。”郭喜安暗骂自己糊涂,姐姐和孩子们都没这样吃过,自然不知道这个吃法。 她把煎蛋放在灶上,给他们演示一遍,拿了一片紫苏叶,又夹了块烤肉蘸了干辣椒,包在紫苏叶里,一口塞进嘴中,含糊道:“就这样吃,可美味了,你们试试看。”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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