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将杨鸣转移到了龙虎山中人烟稀少的地方。 道士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着宁秋水道: “宁先生,真是多亏您了,要不是您,我这回……只怕凶多吉少!” 宁秋水用绳子将杨鸣死死困在了一棵树上,随口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之前你也帮过我。” “不过,我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你就是『红豆』?” 道士点头。 “是的,我就是。” 宁秋水做完了手里的事情,从头到脚认真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道士。 “叫什么名字?” 道士回道: “贫道不称俗家姓名,道号『玄清子』。” 宁秋水点头。 之前『鼹鼠』将消息发给了他,说找到了『红豆』的下落,并且让他赶快去,因为有一个可疑目标一大早就去到了龙虎山下的镇子,疑似也是奔着『红豆』去的。 不得不说,『鼹鼠』的信息支持一直都非常给力,让宁秋水先一步找到了道士,并且告诉了他情况,用他钓了鱼。 这么做固然是有风险的。 但道士答应得很干脆。 玄清子看着被绑在树上的杨鸣,不确定地问道: “咱们接下来就等他醒来吗?” 宁秋水道: “人道流程是这个样子。” “不过我对于敌人的耐心一直都不是很好。” 说完,他随便从地上捡来一根很细的枯枝,轻折,然后对准了杨鸣的手指甲缝,突然一下刺入! 一声凄厉的惨叫立刻响彻在这里,惊起了附近一群飞鸟! 玄清子在一旁看得眼皮狂跳。 他从小是在山上的道观里长大的,几乎都没有下山走动过,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如此残忍的事情,为什么宁秋水可以做的如此淡定? “醒了啊?” 宁秋水对着面前的杨鸣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杨鸣很快便适应了疼痛,他努力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得很死。 一只手还钉在腰上,稍一用力就会蔓延出一阵剧痛。 “你是谁?” 杨鸣声音有些颤抖。 之前生死时刻,他没有精力想那么多,此刻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杨鸣忽然想起了行业里也有一个很恐怖的家伙……就喜欢用钉枪。 “我问你,你别问。” 宁秋水说道。 “你是『罗生门』的人?” 杨鸣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不是哥……你别不是找错人了吧?” “什么罗生门?” “我就是去上网的……” 噗嗤! 他话还没有说完,脚背就被一颗钉子钉穿了! 杨鸣闷哼一声,极力忍受着,脸上的肥肉因为疼痛在抖动着。 “那就是了。” 宁秋水给杨鸣拍了个照,然后抽出了他腰间的那柄匕首,也拍了个照。 他将这两张照片发给了『鼹鼠』和白潇潇,让他们都帮自己查查。 白潇潇现实里身份很不一般,虽然查消息速度不如『鼹鼠』,但也许可以挖出更深的东西也说不定。 做完了这些,宁秋水又盯着杨鸣,问道: “第二个问题。” “你们为什么要猎杀身上有『信』的人?” 杨鸣呼吸声有些沉重。 “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放我走吗?” 噗嗤! 他话音刚落,小腿骨又被钉子钉穿! 穿骨之痛,让杨鸣终于没有忍住,凄厉地哀嚎起来。 “别问问题,我不想再重复了。” 宁秋水虽然语气十分平静,但给人的压迫感却宛如山一样沉重! “是……是上面要要!”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 宁秋水笑道: “真不清楚,还是假不清楚?” 杨鸣咬着牙: “真不清楚!” 宁秋水将钉枪对准了他的脑门,后者吓得急忙大叫道: “我说,别杀我!” “事关一则重要的秘密,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 宁秋水拿开了钉枪。 “行,我不杀你。” “说。” 杨鸣额头上全是汗水。 刚才宁秋水举起了钉枪对准他的额头时,他真的清晰感受到了死亡! 杨鸣几乎敢确认,但凡他再说得慢了些,现在脑门儿上指定是插着几根钉子! “他们……要『信』!” 听到了『信』这个字,宁秋水的眼神忽地变得锋利了起来。 “要『信』做什么?”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严格来说,我并不算是『罗生门』的人,现在的我贡献值还不够,没有资格加入他们。” 杨鸣说完,双目充斥着血丝,对着宁秋水咬牙道: “你说了你不杀我!” 宁秋水与他对视了一眼。 “我又不是你爹,我说你就信?” 杨鸣一怔。 下一刻,他的脑门儿上多了几颗钉子,整个人的身体软倒。 一旁的玄清子见到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腿忽地一软,便坐到了地上。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 “没见过死人?” 玄清子脸色苍白,没有说话。 宁秋水问道: “道观里有铲子吗?” 玄清子点头。 宁秋水: “一起去拿铲子,把他埋了。” 玄清子看了一眼杨鸣的尸体,一个字也不敢说,连滚带爬地带路。 宁秋水提着杨鸣的尸体,跟在他身后,没等走多久,宁秋水忽然道: “道长,你不是『红豆』。” 走在前面的玄清子一怔,停在原地片刻,然后转过了头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我……我是!” 宁秋水摇头。 “你不是。” “……不过你也不用紧张,他是谁对我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我想见他,只是想了解更多关于『信』的事。” “你应该知道拿着『信』的人十分危险吧,所以为了保护他,你才冒充他出来,能让你这么做的,他肯定和你关系很好,要么是你的师父,要么就是师兄弟姐妹什么的……” “我今天救了你一命,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小忙,回头让他多跟我聊聊吧,认识我这样一个人,对他没坏处。”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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