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识破得这么快。 “是因为我的语气暴露了我吗?” 他问道。 因为玄清子想到,『红豆』之前和他们讲过,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联系过。 也许,『红豆』嘴里的菜鸟,就是指的眼前的这个男人? 宁秋水笑了笑。 “那只是其一。” “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大摇大摆呆在一个地方完全不动。” 玄清子若有所思。 来到了道观,他让宁秋水在外面等候,自己则进去拿来了一把锄头和一把铲子。 “往哪儿埋?” 玄清子问道。 宁秋水站在山头上眺望了一下。 “附近有没有湖泊或者河流?” “给他选个风水比较好的地方……烂得比较快。” 有水的地方土质比较松软,里面微生物很多,尸体在里面腐化的速度比较快。 微生物会帮助他们清理掉在尸体上留下的大部分痕迹。 在玄清子的带领下,二人找到了一处『风水宝地』,然后埋了尸体,烧了衣物,宁秋水带走了钉子和杨鸣的匕首。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不直接烧掉它?” 玄清子看着宁秋水熟练的手法,心脏跳得很快。 宁秋水在道观里面洗了一下手上的血渍和泥巴,头也不抬地笑道: “一看你就没有处理过尸体。” “除非有专业的炉子和地点,否则烧尸体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 “味儿大,烟浓,而且尸体烧得人不人鬼不鬼,回头烧完还是要重新处理,浪费时间。” 顿了顿,宁秋水解释道: “即便是像火葬场焚烧炉那样子的高温区域,也没办法真的把人烧成灰,更何况是自己随便弄得几把野火?” 听着这些话,玄清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后退了半步。 我草…… 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会如此流畅地说出这么多细节? 他以前……经常处理尸体? “你也是杀手?” 玄清子吞了吞口水。 宁秋水摇头。 “我是兽医。” “行了……我得先撤了,估计你也不会让『红豆』跟我见面,毕竟我这样的人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危险。” “回头跟他讲讲吧,让他自己做决定。” “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玄清子点点头。 宁秋水转身便离开了。 他这一次来,主要是担心『红豆』被人直接做掉。 毕竟从目前的情况看上去,红豆知道的关于『信』信息还有很多,而且也似乎愿意和自己分享一些。 这对他很重要。 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宁秋水很快便收到了白潇潇和『鼹鼠』的消息。 结合了一下二人给予的信息,宁秋水得知,这个叫做杨鸣的男人,是一个比较有名气的地下杀手,代号叫『无光』,也正是他从杨鸣身上搜索到的那把匕首的名字。 杨鸣曾经用这把匕首杀了很多人。 其中,不乏一些厉害的业内人士。 事实上,在『玛卡巴卡』网吧里,宁秋水也明显感觉到了杨鸣身上传来的压迫感。 他不想受伤。 所以在二人交手的时候,他先是利用话术吸引了杨鸣的注意力。 然后趁机调整钉枪的角度,将杨鸣惯用拔刀的手摧毁,这样杨鸣就对他没有什么威胁了。 不过除此之外,『鼹鼠』还查到了杨鸣在今天凌晨的时候,跟某个人通过话,只不过那个电话号码被人用特别的手段加密过,他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宁秋水不急,过早的打草惊蛇并不好。 他打开了『雎鸠』的笔记本,静静等待着『红豆』联系自己。 不过『红豆』似乎今天非常忙,一直到深夜,才终于主动给宁秋水发了一则消息。 … 红豆:在? 宁秋水:在。 红豆:今天多谢。 宁秋水:你去做什么了,居然有人主动站出来帮你吸引注意力? 红豆:……我真不喜欢跟你聊天,但凡不小心透露什么,其他的就全被你猜出来了。 宁秋水:我要是那么神,也不用等你这么久了。 红豆:你想知道什么,我时间不多,挑关键的问,能说的我可以告诉你,不能说的,你也别追着问。 宁秋水:为什么罗生门的人要抢信? 红豆:你也是诡客吧,罗生门的人抢信,是因为没有带入血门内的信,可以经过『特殊处理』,变成进入血门前的重要线索……近乎于『上帝视角』的线索。 红豆:你经历过血门,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宁秋水:怎么特殊处理? 红豆:不知道,我不是罗生门的人,只听说过处理信的方法非常『残忍』,但具体我不清楚。 宁秋水:好吧,下一个问题,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红豆:天机不可泄露。 红豆:你留言吧,我要先撤了,这地方感觉不安全了! … 电脑面前,宁秋水微微一怔。 『红豆』说完之后就消失了。 他并不惊讶。 看着这些聊天记录,宁秋水心里思绪万千。 『罗生门』杀人是为了夺『信』。 难怪在诡舍排名中,『罗生门』能排到第一! 这些家伙手段实在太过于狠毒了。 可是,红豆说处理『信』的方法十分『残忍』……为什么会用残忍两个字来形容? 就在宁秋水思绪万千的时候,门口忽然又传来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你的信。” 一个淡淡的男声响起。 宁秋水一怔,回神的瞬间,他立刻冲到门口,看见从门缝中塞进来的信。 他猛地拉开了房门,然而门外和走廊上……哪里还有人影? 只有落在地上的一封信,昭示着刚才的确有人来过。 弯腰将信拾起来,这一次的信和之前似乎有所不同。 宁秋水明显感觉到,手中的这封信质感很古怪。 像是……某种动物的皮。 ps:还有两更晚点发。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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