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唐洛白早早的起床道,“大哥,你先去医馆排队,我去书院请个假,回来之后就带着娘和小软软去医馆找你。” 唐凌晚洗漱了一下就去神医馆排队了,来求神医的大有人在,不早点做准备,怕是连神医的面儿都见不到。 然而,当唐凌晚到的时候,来了一伙儿人,二话不说就将神医馆给打砸了。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叟热泪盈眶的跑过来,“别砸了,别砸了,你们太过分了。” 那伙儿人根本不听老叟的劝阻,看到什么就砸什么,直到将神医馆打砸成一片狼藉才扬长而去,而那些原本排队的人见此情况也一哄而散。 老叟瘫坐在地上,激动的落泪,“堂堂太守大人,欺人太甚啊!” 唐凌晚过去,“大伯,是太守大人命人来砸医馆的?” 老叟见有人过来询问,便将委屈一股脑都给说了,“夜里,太守府来人请我去给太守大人治病,说是太守大人病的起不来了,我以为是身体哪里出了毛病扎一针就好了。”biqubao.com “哪儿成想我去了一看,太守大人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不说的,连胳膊腿儿都断了,我只是个会针灸的中医,他那伤筋动骨的我并不擅长啊,就婉拒了,结果太守大人就骂我是庸医,还让人砸了我的医馆。” “哪里有这样不讲理的地方官啊,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真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汉打的他,打的好,打的都是恶人呐。” 唐凌晚摸了摸鼻子,并不想承认他就是他口中的“英雄好汉”。 “大伯,难道你就是神医?” 老叟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医馆成了这副模样,精气神儿都去了一半儿。 “我从没说过我是神医,那都是捧我的患者乱叫的,叫着叫着大家就都这么叫了,也是虚荣心作祟我就由着他们叫,这下好了,老天看不下去眼儿了,知道我托大惩罚来了。” 老叟突然反过来,“怎么,你也是来找我看病的?” 紧接着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小子有阳刚之气则力壮气足,这是脾、肺阳气旺盛的反映,因此,强壮有力,阳气充足,则卫外抗邪有力,不易生病,面发润泽,呼吸均匀,语声宏亮,里里外外哪儿都不像有病的人?” 老叟目光向下,猜测道,“难不成是有什么隐疾,瞅着也不太像啊,腰健有力肾气盛,五脏精气旺,怎么看都是稀世好男人啊。” 唐凌晚俊脸一红,赶紧打断道,“老伯不是我,是我娘,我是来找您给我娘治病的,我娘的眼睛因为伤心过度哭的太多,看不见了。” 老叟耷拉着肩膀,“你看看我这里都成什么样儿了,哪里还有给人治病的心情呢?” 唐凌晚道,“老伯,实不相瞒,我是从北岭村听说了您的名号大老远赶过来的,恳请您能不能先看一眼我娘的眼睛还有没有的治,我也不算白来一趟。” 老叟叹了口气,“成吧,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我就拖着我这疲惫的身心跟你走一趟。” “辛苦您老了,若是医馆需要重新装修什么的,我愿意出一把子力气。” “还算是个有心的。” 唐凌晚在前头带路,七拐八拐的就在老叟抱怨路太远的时候终于到了,他们刚到门口就遇到了从墨香书院请完假回来的唐洛白。 唐洛白惊诧,“大哥怎么将神医请家里来了?” 按理说,他们这种贫苦百姓是请不到神医的。 唐凌晚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稍后再细说,先让神医给娘看眼睛吧。” 听说神医亲自来了,唐老太内心紧张的坐在那里等候着。 神医老叟为唐老太把了把脉,又看了看眼珠,最后打开随身携带的针包,密密麻麻一整排有粗有细的银针闪着微微的光芒。 神医老叟抽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对唐老太道,“现在我要为你施一针,你不要动。” 唐老太当即就配合的不动了,可见她内心里有多渴望能够重新见到光明。 神医老叟捏住银针,将银针在唐老太的眉心处缓缓的捻了进去。 针尖入体,唐老太眼皮不受控制的半睁开,有些混浊的眼珠几不可闻的转了转。 神医老叟将银针撤下,紧接着摇了摇头。 唐凌晚心往下一沉,“神医,我娘的眼睛还有的治吗?” 神医老叟迟疑了一下道,“有的治是有的治。” 难不成神医摇头是担心他们凑不出诊费? 唐凌晚立即道,“只要能治好我娘的眼睛,多少银子都成,我一定会尽力凑银子的。” 神医老叟斥责道,“你当我木林生是贪财之徒吗?” 他若是贪财,就不是只开了个连医童都没有的小小医馆了。 平日里遇到困难的患者,他甚至自掏腰包儿救治的,所以这么多年行医下来,他的家当总是不太多。 好不容易盘了个地儿开起了医馆,还没乐呵几天呢,就被打砸了个干净。 唐洛白试探的问,“我等迂腐,还请木神医明说。” 木林生道,“你娘的眼睛不仅神经有压迫,血管还有堵塞,眼睛的神经分布复杂,动脉和静脉连接着头脑,这种情况下我就找不准该扎什么穴位了,一个穴位错了后果就不堪设想,我的针灸之术不到家,还没有将你娘治好的能力,若是懂得针灸奇术的大能兴许能够治好。” 唐凌晚道,“木神医您不是说我娘的眼睛有的治嘛,您就帮忙再想想办法吧,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我也不想放弃。” 木林生为难的道,“不是我不想办法,实在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施针啊,要是有能人知道扎什么穴位能治好你娘的眼睛,我这双手倒是愿意帮忙的。” 唐老太的紧张一下子去了,带着豁然的笑容道,“罢了,凌晚你就别难为神医了,我的眼睛已经瞎了好几年了,治不好就治不好了,左右我也习惯了。” 唐凌晚表情失落,唐洛白也异常沉默。 此时,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小软软揉着眼睛呆萌的道,“老先生你会扎针?” 屋子里的人一愣,才知道小软软是在跟神医说话。 木林生道,“是啊,我会扎针。” 小娃娃你怕不怕啊? 小软软打了个小哈欠,带着刚睡醒的朦胧过去,“什么穴位的针都会吗?” 木林生好奇一个小孩子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因此耐着性子道,“当然,什么穴位的针都会。” 小软软一点头,道,“那好,我来说穴位,老先生你来下针。” 软萌萌的话语一出,屋子里全体震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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