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仙_第36章 声名狼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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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朱家主营生意药草铺被人打劫,再后来是酒楼被恶霸砸烂。
  朱萧索手下的生意已经无法正常维持下去。
  收入锐减八成。
  发不出俸禄,手下也不可能靠忠心生活。
  只能不断剪裁人手。
  整个朱家,只有太夫人冯氏手中的生意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
  甚至牛马杨三家还多送了十多个铺子给冯氏。
  朱萧索在朱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冯氏一个凡人反而骑在了他的头上。
  一开始朱萧索并不理解原因。
  直到他发现冯氏的肚子渐渐圆了起来。
  老蚌怀珠了。
  这个冯氏,到底是在朱家粪坑里滚过几个来回的王者,确实有手段。
  能让一个即将突破换骨境的修士愿意在她肚子里留种。
  还除掉了庄红楼里的所有相好。
  换做是朱萧索,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
  先是小看了庄云,又小看了冯氏。
  两次轻敌,让他付出了高昂的学费。
  朱萧索待在家中,每日除了练习法术,就是反复阅读《修士入门指南》。
  他甚至都不能修炼。
  手里没了朱家的收入,他若是还能修炼,怎么解释得通?biqubao.com
  入了庄云的耳中,那还得了?
  也担心修炼时会被庄云突袭,发现灵晶的秘密。
  才真叫无法翻身了。
  当主子的坐冷板凳,他的手下只会更惨。
  没有了安稳的生意,朱七高和朱六德也被架空。
  冯氏那边在未知会朱萧索的情况下,安排了自己的七字辈和六字辈管家。
  还带着管家参加了一场没有朱萧索的四大家族的聚会。
  在外面,冯氏那边的七字辈,才是被认可的朱家大管家。
  现在整个山鸡县,都在孤立朱萧索。
  与朱萧索有关系的人,也都受到了打压。
  卫民调任黄狗县的事情被县令亲自否决了。
  沈马另外的靠山也没能保住他,丢了县尉的职位,回到了一个捕令的位置。
  之前朱萧索在黄狗县的计划报复也成了一纸空谈。
  本来要去见沈马的计划也搁置了。
  自己的处境,沈马帮不上什么忙。
  朱萧索也不希望这个时候给沈马带去更多的麻烦。
  空相寺也被威胁必须赶走戒哭。
  主持戒奇为了保住寺庙僧人的性命,只得含泪将戒哭赶出了庙门。
  随后戒哭就被朱萧索领走。
  朱萧索的手下,也渐渐没有了多少效力之人。
  而这一切,发生在庄云走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
  山鸡县的新贵朱萧索,成了个茶余饭后的笑柄。
  从朱萧索起势,到朱萧索没落,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
  朱家的生意,也随着朱萧索的起落,从狂欢走向消亡。
  所有人都见证了整个过程。
  当初朱萧索一鸣惊人,都以为他是个狠角色。
  还逼得牛马杨家在生意上连连让步。
  只是没过多久,就被打回了原型。
  都戏称,即便是一只夏蝉都能比他叫得久一点。
  也因此凡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
  蝉男。
  当谁家的孩子在街上大呼小叫了,就会立刻有好事的人站出来,说小时候就学蝉男,长大不会有前途。
  人人皆知仙凡有别。
  一旦成为了修士,那就凌驾于所有凡人之上。
  杀人只在弹指间。
  摄于法术的威力,从来不曾有修仙者,会被凡人这般瞧不起。
  起码在山鸡县中,历来修士们都是受人顶礼膜拜,万般敬仰的。
  朱萧索开了先河。
  从凡人的天,一下子摔进了脏泥里。
  失去了对凡人的威慑力。
  朱家生意的失败,让整个山鸡县都在看他的笑话。
  但除了山鸡县,黄狗县的百姓也将他当做笑柄。
  因为他在黄狗县的斥责没有落地。
  那日他归来黄狗县,意气风发。
  在卤鸡脚店前指点上下,挥斥方遒。
  何等高不可攀。
  还因为县官怠慢,放出话,朱家出钱出力,势要将黄狗县从县令到捕头全降两级。
  在他放话之后,整个黄狗县的捕快系统陷入了无尽的惶恐中。
  他们大都是黄狗县人。
  跑不掉的。
  只能认罚。
  当权之时,这些人没少对下级打压,对百姓搜刮。
  不打压下级,体现不出自己的权。
  不搜刮百姓,体现不出自己的势。
  如今失去了权势,以往被他们踩在脚下的人一定会报复回来。
  吃人猛虎被扒了皮,才发现猛虎也是人扮的。
  黄狗县氤氲着恐惧的情绪。
  更绝望的是,他们这辈子都很难死灰复燃。
  因为发话的是修士。
  不仅实力比他们强大,寿命还比他们要长。
  只要朱萧索还活着,他们的死缓就不会解除。
  已经有官员打算在朱萧索动手前自尽了。
  谁想得到,峰回路转。
  朱萧索废了。
  起初人们都不敢相信。
  但是消息不断从山鸡县传来,加上各方印证。
  大家彻底相信,朱萧索再无还手之力了。
  黄狗县,太平了。
  甚至某些角度上来说欣欣向荣。
  捕快系统的官员们放着鞭炮,仿佛过年一般欢快。
  当初砸了他的店的庖辉,更是被大人物们搬到了台前。
  由之前人人喊打的扫把星,一跃成为了黄狗县抵抗无良仙师的标杆人物。
  连升两级,做了捕头。
  还是管朱萧索之前卤鸡脚店的那片区域。
  而那家新建成,专门给朱萧索赔罪的卤鸡脚店,两天被改成了公共厕所。
  庖辉命令,路过的捕快必须在那个公厕里屙屎才能离去。
  象征着踩在朱萧索的头上拉屎。
  除此之外,庖辉还在黄狗县到处演讲。
  演讲的内容朱萧索也听下人提过一嘴。
  萧索从小就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后来开了卤鸡脚店更是欺行霸市,缺斤少两。
  百姓好捕快庖辉多次教导无用,只得含泪让他关了卤鸡脚店,给他盘缠,让他离开黄狗县。
  但是萧索走了狗屎运,侥幸成了仙师。
  萧索变成朱萧索,但庖辉还是无所畏惧。
  他是正义的,是光荣的,是问心无愧的!
  朱萧索成了朱家家主后,对他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报复。
  让他的家庭日夜都活在朱萧索的阴影中。
  许多麻烦接踵而至。
  他甚至没有时间参加自己孩子在县学堂的家长会。
  要知道,他是多爱自己的孩子啊!
  庖辉隐忍许久,始终不肯屈服,一直与朱萧索这个阴险狡诈的仙人作斗争。
  终于,苍天有眼,等到了朱萧索落马的一天。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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