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渠的五万大军,逶迤通过了善无西南清水河中游的河谷。 还有一里多远的路,就能抵达善无城所在的盆地。 他自然在路上看到了六千逐日王麾下那士卒的惨死状,早已怒气直冲云霄。 这个来自大汉的皇子,袭击并杀了于夫罗,坑杀上万匈奴人。 随后又在这山谷之中烧死他这么多士卒。 真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啊! “快点,快点!” “我一定要看看,这个名叫刘玮的皇子,到底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 “难道他这是要对我们南匈奴人灭族吗!” “我们匈奴不是羊,是草原上的狼,是高原上的雄鹰,岂能让他如此嚣张!” “我要让匈奴勇士战马的铁骑,踏平善无!” 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白发苍苍的羌渠,眼中爆射出精光。 似乎一代雄主,王者归来一般! 酣睡之榻岂容他人侧卧? 他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部万人汉军扼杀于此! 然后拿这个皇子祭旗,趁并州防备空虚,杀入雁门。 长驱直入,去洛阳找汉灵帝这个老色鬼好好谈谈心! 让他献上几个公主,赔钱割地,方能消羌渠雷霆之怒。 而此时,派往骆县的左大都尉,以及云中来的左贤王呼厨泉也分别派来了快马,禀报行军进展情况。 骆县那边,左大都尉去与并州来的兵马交割盐铁盔甲。 可是那个负责押运的汉军将领没有见到汉人使者,不肯交割。 左大都尉立马发动攻击,要将这一千汉军连同盐铁物资留下。 哪知这部汉军之中有一员手持方天画戟的猛士,勇冠三军,带着并州的汉军杀出来一条血路,望雁门关去了! “三千骑兵居然留不住一千人?” 羌渠勃然大怒,“现在咱们的骑兵战斗力怎么越来差劲了啊!” “又是手持方天画戟的汉军将领?” 羌渠身边几个大王也是一阵发怵。 之前于夫罗就是被一个手持方天画戟的白袍小将带兵杀了,还坑杀了一万人! 连带善无丢了,二万多匈奴牧民成了俘虏。 接着逐日王又是被一个手持方天画戟的白袍小将带着一千骑兵在清水河畔,阵斩两名悍将。 然后这白袍小将的一千人还当场杀了逐日王一千四百多骑兵,就大摇大摆跑了! 随后就有了逐日王的六千骑兵追进山谷被烧死的惨事! 他们风闻手持方天画戟之人,就是知道不好惹了! 哪知左大都尉也遇到了。 这大汉什么时候,方天画戟的猛人都泛滥了? “大王,还在左大都尉率军追击,已经在一座废城将他们围住!” “跑了十来个骑兵,其余的都在城中顽抗。” “左大都尉说他这边很快就能灭掉这部汉军,拿到盐铁和盔甲后,就会赶到指定地点!” 左大都尉所说的指定地点就是善无和雁门之间的通道。 他的任务也是堵住雁门关那边的兵马来支援善无。 不过,他的担忧可能多余了。 雁门关就三千守军,哪里敢派出来呢? 听到左大都尉围住了汉军,羌渠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好,你回去告诉他,这些盐铁和盔甲,我势在必得!” “若是拿不到,让他提头来见!” 左大都尉的信使赶紧离开。 而左贤王呼厨泉的使者带来的消息,是呼厨泉的一万大军已经从云中抵到蛮汗山北麓。 准备穿过河谷,翻过蛮汗山,两到三日就能到达善无的北部! “很好!”biqubao.com 羌渠的心情好了不少! 大儿子呼厨泉比起于夫罗来,更加稳重老成。 羌渠经常在其他部落首领面前夸呼厨泉有大帝之姿。 将来定是草原雄主,会带南匈奴走向繁荣。 呼厨泉从云中带着他那一万精锐骑兵而来,自然是给羌渠如虎添翼! “刘玮是吧!我要用你的头颅做成酒壶,挖出你的心脏来祭祀我儿于夫罗!” 羌渠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突然,前方队伍一滞,纷纷停了下来! 一骑飞奔而来: “大王,前方有汉人军队在河谷一侧的主路上修了一道土墙,拦住我们大军去路!” “土墙后边有好几千兵马,配有强弩弓箭!” “大军受阻,渐将王请大王定夺。” 什么! 羌渠脸色一沉,眼前出来这个山谷就能看到了善无城了。 这个节骨眼上,汉军还来设置堡垒,阻挡他行军。 “你们随我前去看看!” 羌渠叫上温禺鞮王、还有右大都尉两人,怒匆匆来到前面。 前面是渐将王率领五千兵马开路! “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给了你五千骑兵,居然被拦在这里?” 羌渠见到迎上来的渐将王,还没等渐将王开口,羌渠劈头盖脸骂过去! 汉军阻拦的位置很是狭窄,两边悬崖峭壁。 清水河在一旁流淌,而道路上却多了一堵一丈高,一里长的城墙,是用石头和木头胡乱搭建的。 一看就是汉军连夜抢修,树木的缺口还是新的。 “大王,我已经发动了三轮进攻,无功而回!对方弓弩强劲,射程是我们的两倍,根本近身不了啊!” 渐将王指着不远处的一地如同刺猬一般的人马尸体,一脸委屈。 不是他不努力,实在是对方的装备比他们好很多。 他们的箭是骨制箭头,身披皮甲。 而人家确实黑森森的锁子甲,箭头也是铁制的。 匈奴骑兵的皮甲子在铁箭头面前,如同纸糊一般。 “这才多少人?妄图阻挡我大军前进的道路?无疑螳臂挡车!” 羌渠才不管这些,“看来这个叫刘玮的皇子知道害怕了!” “渐将王,无论如何,二个时辰之内,必须给我拿下这里!” “我要让咱们的大旗,还有五万兵马,今天出现在善无城下。” 羌渠一眼就看出来端倪。 如果之前在西南三十路出的山谷用火攻那是主动出击,想要御敌于国门之外。 敌军势大,马上杀到城墙下,现在来这里阻击,便垂死挣扎了! 不到两万人,再怎么玩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羌渠的强势不容置疑。 渐将王只得硬着头皮阻止兵马发动进攻。 他纠集了五百多人作为敢死队,手持木盾定在前面,一千名士卒紧随其后。 这一次,那怕是这五百人都死光了,也要踩着他们的尸体冲破这道防线。 战斗瞬间点燃!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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