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主母携崽二嫁权宦_第39章 庄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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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婉宁与陈望回到马车时,她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宋夜生啊,那个少年竟然是宋夜生。
  她竟然,就这么遇到了年少时的宋夜生,还帮了他一把?
  要知道,前世二十年后,大越富可敌国的皇商就是宋夜生啊!
  他经商天赋惊人,势如破竹,在短短的十几年功夫里,他的宋氏版图就已经遍布整个大越,甚至做到了周边的大安、大梁、大周。
  他有钱,同样也有一颗保家卫国的赤子之心,宋夜生曾捐出半副身家补给前线的将士们的物资,修建城楼、改良兵器。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后来能成为皇商的原因。
  前世,人们津津乐道宋夜生的丰功伟绩,却鲜少有人提他的家事。许婉宁便以为,宋夜生肯定是家境富裕之人,不然做生意的本钱都出不起,哪能做到富可敌国。
  可现下,真是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年少时的宋夜生真是穷得叮当响,连五个铜板的药都买不起。
  “小姐,吃糖炒栗子,剥好了的。”青杏的声音拉回了许婉宁的思绪。
  许婉宁回过神来,望着马车里三双含笑的眸子望着自己,还有青杏递到自己手边的已经剥好了完整的圆滚滚的栗子。
  许婉宁拿起一个,放进了嘴里,软糯香甜,“好吃。”
  “呵呵,奴婢也觉得好吃。”
  许婉宁的目光看向长安,他正举着一串冰糖葫芦望着自己,小小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唇边的两个梨涡给他增添了三分的可爱。
  “怎么不吃?”他手里的冰糖葫芦还是完整的,一个没吃。
  青杏嘴快,替长安回答:“他说要等小姐回来再吃。这孩子……”
  长安举着手里的冰糖葫芦,“少夫人,冰糖葫芦很甜,您吃一个吗?”
  青杏只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回来之后就给了长安,可这孩子愣是举着,举了小一盏茶的功夫,愣是一个没吃。
  一个五岁大的孩子,竟然能忍得住美食的诱惑。
  许婉宁望着伸到自己嘴边的冰糖葫芦,她满心满眼都被幸福填满。
  这个孩子,心里想着她,虽然目前只是将她当做主子一样看待,但最起码能看得出来,他没有因为这些人的偏爱而自持而骄。
  许婉宁吃了一个。
  外面的糖衣是甜的,一口咬破,山楂的酸味浸满嘴里,甜的酸的交织,许婉宁竟然又体会到了怀孕时想吃冰糖葫芦的渴望。
  其实,冰糖葫芦很好吃的,看跟谁吃了!
  长安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许婉宁,许婉宁摸摸他的头,笑着说道:“很好吃,快吃吧。”
  长安得了赞许,咬下半个。
  他吃得很小心,只咬半个,既能不脏嘴角,也能细细品味冰糖葫芦的美味。
  许婉宁看他吃,心也跟着快乐起来。
  她慵懒地往靠垫上一躺,青杏就把剥好了的栗子递了过来,许婉宁拿了一个放进嘴里,“东西都买齐了吗?”
  “买齐了。两条大青鱼,有这么大。”青杏比划,“我跟红梅都提不动,是卖鱼的老板帮我们提过来的。”
  许婉宁笑笑,“这几日在庄子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拘着自己。”
  青杏早就想玩了,她本来就爱玩。
  许婉宁待字闺中的时候,就经常带着红梅青杏出府看铺子,而且许老爷许夫人又都是不讲规矩的人,怎么舒服怎么来,就是来客人了,要端着些,千万别让外头人说许家人不懂规矩。
  谁不懂规矩,谁都懂,就是总端着,累不累?
  许婉宁嫁到城阳侯府后,红梅青杏就再无法过之前的日子了,行走坐卧都是规矩,就连怎么笑、怎么说都有一套一套的规矩,规矩是不能把人逼死,可真的能把人逼疯。
  红梅本来性子就比较沉稳,她适应起来也快,可青杏天性爱玩,性子又跳脱惯了,到侯府之后,用她的比喻来说,就是坐牢了。可为了小姐,她也只能不停地学,用心遵守,不犯错误。
  许府舒心舒坦舒服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回头。
  这回来庄子,青杏可打算好好地玩,玩个够本。再回那个逼仄的侯府,靠着回忆,才能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啊!
  许婉宁哪里知道青杏脑瓜子里头想了那么多。
  庄子离燕城不过三十公里,又都是官道,老栓头又是几十年的老车夫了,马车赶得又稳又快。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许婉宁就已经站在庄子的门前了。
  庄子管事的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带着几个人在门口等候。
  “少夫人。”管事的叫陈明,四十多岁,风吹日晒的人也显得苍老不少,不过眼神还是依然精明得很。
  陈明是崔府的一门远房亲戚,不是贱民,也就不能进府当下人,崔禄就将他们安置在庄子上,替他管理庄子。
  庄子也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府邸,陈明是管事,其实也就相当于主子,庄子上哪个佃户不听他的呢?
  再加上离燕城侯府又有点远,崔禄一年也就来个三四次,他们在庄子上做点手脚,崔禄又怎么会知道?就算是知道,陈明是他的远房亲戚,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人大奸大恶倒是没做,就是后来迷上了赌博,背着崔禄将这庄子给输没了。
  气的崔禄一下就病倒了。
  还扬言要把陈明剁了喂狗,他家男人做苦役女人陪客还债。
  后来,杜氏和崔云枫就来找她,整日在她耳边念叨着崔禄如何如何不容易,现在病倒了可怜得很,许婉宁耳根子软啊,竟然自己掏钱又把庄子给他赎回来了。
  崔禄立马就好了,又意气风发地回庄子了。
  按道理,应该赶走陈明,可崔禄不,他还继续留下了陈明给他管理庄子。
  前世许婉宁还说崔禄太善良,太重亲情,陈明赌博上瘾,就不怕他再把庄子给输掉嘛!
  果不其然,一年之后,陈明又把庄子给输掉了。
  崔禄又病倒了。
  许婉宁又把庄子赎回来了。
  而那之后,陈明一家就消失不见了。
  许婉宁以为是崔禄将人给赶走了。后来还是崔云枫说漏了嘴,许婉宁才知道,崔禄给了陈明一大笔钱,让他们离开燕城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安家,过起了衣食不愁的生活。
  许婉宁这才明白。
  陈明第一次是真赌真输,第二次是假赌假输。
  一切不过是崔家骗她银钱的奸计。
  她就说,崔禄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曾扬言要把陈明剁了喂狗怎么突然又会将人留下呢?还容许同一个人骗他两次!
  她真的是蠢得没边了,别人特意输掉的庄子买了一次又买一次,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不宰她宰谁!
  许婉宁撇撇嘴,就露出一个笑来:“陈管事,好久不见啊!”
  能让城阳侯府吃瘪的人,都是她许婉宁的朋友。
  陈明不是会输掉这座庄子吗?
  许婉宁给他这个机会。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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