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婕,你什么意思?”穆母听着杜玉婕连名带姓地叫她儿子的名字,一副生怕人死不了的语气问还能活多久。 简直欺人太甚! 穆母的眼神越来越冰冷。 她有理由怀疑杜玉婕此前之所以诬陷儿媳妇盗窃,就是担心冲喜会成功,想把儿媳妇赶出门以绝后患。 简直用心险恶! 那凌冽冰寒的目光让杜玉婕稍微清醒了那么一点点。 仅仅是一点点。 她满脑袋都在想究竟穆辞年那个死活不肯咽气的家伙到底要赖在穆家家主的位置上多久。 她解释了一句:“大嫂,我这么问也是因为担心辞年。” 视线一直聚焦许医生。 等着一个回答。 许医生并没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先瞅了眼穆母。 “许医生,您直说吧。”穆母也想知道。 想了想,许医生总结:“目前不能确定会恢复到什么样的程度,如果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穆先生大概还有五六年的寿命。” 五六年听着是不多。 但别忘了穆辞年在不久前还瘫在床上奄奄一息随时都会咽气。 这五六年的寿命就跟捡来的一样。 “五六年……”有“康复”的希望在前,穆母听到这“五六年”时心里产生了一丝落差,但很快就想到了前段时间还在担心即将会失去儿子。 五六年已经很好了。 而且,许医生也说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也许还会继续恢复呢?都是因为冲喜,说什么也不能让儿媳妇走。 穆母抓紧华昭昭的手。 华昭昭忙安慰道:“妈,您别担心,许医生不是说辞年的身体正在慢慢恢复吗?也许是上天在保佑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一定可以彻底康复的。” 她并没有透露出是自己医治的。 解释不清。 让大家知道她的古法按摩让穆辞年再次站起来就行了,这已经足够震撼了。 一旁的杜玉婕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刚听到这“五六年”时,是高兴的,穆辞年不会活个几十年,随即又开始了无尽的气闷和恼怒。 居然还要再等几年! 可恶! 穆辞年这该死的病秧子命也太硬了! 等五六年也就算了,让杜玉婕担心的是穆辞年会像华昭昭说的那样继续恢复下去,搞不好就变成正常人了。 那他们二房的希望岂不是落空了? 可恶!都是因为华昭昭! 杜玉婕气得咬牙切齿,华昭昭不是沈家的女儿,冲喜必然没有用,那么穆辞年会恢复全都是因为华昭昭在给他医治。 这死丫头居然这么厉害! 服了,有这医术做什么不好?非要跑来做什么替嫁!她一定是看上了穆家偌大的家产,想要把穆辞年治好,做家主夫人! 这女人心机也太深沉了! 穆母已经懒得管杜玉婕究竟在想什么了,她正和许医生等人说着话。 “对对,辞年他的双腿会恢复知觉就是因为我儿媳妇坚持每天给他按摩。” “是祖传的按摩手法,华国古法按摩。” “昭昭还会做药膳呢。那药膳滋补效果很好的,说不定辞年就是因为吃了药膳,才慢慢好起来的。” “咱们中医就是博大精深呐。” ……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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