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凝,谁欺负你了?告诉二哥,二哥帮你找回场子。”看着妹妹满脸的泪水,沈二哥心疼得不行,急得团团转。 沈大哥听他说“找回场子”,就知道这家伙又要打架。 犹豫了一下,没出言教训。 他看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妹妹,想着她很快就要成为穆家家主夫人,放缓语气:“凝凝,有什么事跟大哥说。” 沈禾凝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住地往下掉。 往常只要她眼眶一红,孟婉就会心疼得不行,恨不能把一切都送给她。 可现在孟婉却无动于衷。 沈禾凝本以为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孟婉才格外偏宠她,后来才知道孟婉因当初带球跑让女儿遭了罪险些胎死腹中而内疚自责。 这么多年来,孟婉都补偿错了人。 早在身份暴露后,沈禾凝就感觉到孟婉对她不像从前了。 她变得格外温顺懂事,外人都夸她知书达理、端庄大方。 可孟婉看她的眼神始终透着悲伤。 她们再也没法回到从前了。 如今,就因为她在杜玉婕跟前撒谎说华昭昭不是亲生的,孟婉就要放弃她了吗? 沈禾凝在门外越哭越心凉。 等沈家大哥、二哥来到跟前,听着他们熟悉的关切话语,沈禾凝哭得更伤心了。 “大哥,二哥,对不起。”沈禾凝抬手擦着脸上的泪水,却好像越擦越多。 “不哭不哭,跟二哥说什么对不起?” 沈二哥手足无措,想帮妹妹擦眼泪,又怕手太粗糙伤着她娇嫩的肌肤。 “凝凝,别哭了,看你哭,二哥心里实在太难受了。” “不管杀人放火,二哥都不会怪你的。” “不哭了哦。” 沈二哥总算转头看向屋内,准备把老母亲叫出来一起哄妹妹:“妈——诶?妈,你怎么又哭了?你们母女俩这是怎么了?” 孟婉被“母女俩”二字刺了一下。 她转过头捂脸抽泣。 这一刻,孟婉心里是有些埋怨沈禾凝的。 作为既得利益者,沈禾凝有什么立场哭得这么可怜,还要她上前安慰呢?她可怜的女儿流落在外多年,被霸凌欺辱、被迫冲喜,又有谁关心几句? 孟婉铁了心不管沈禾凝。 沈继章自然是安抚老婆,同时想着该怎么跪求女儿原谅。 沈大哥比沈二哥要理智冷静些,剑眉微微皱起。什么时候他的这个妹妹会哭着跟他们说对不起了? “凝凝,先说说你做了什么?” 沈禾凝泪水挂在眼眶上,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自知无法瞒天过海的她只能选择老老实实坦白。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轻轻扯了扯沈大哥的衣袖:“大哥,对不起,我,我,我跟杜阿姨说华昭昭是爸妈雇来代替我冲喜的。” “什么!”沈大哥惊讶。 他其实根本不在乎沈禾凝和华昭昭谁是他的亲妹妹,但难免对表现得乖巧听话的沈禾凝多一点点偏爱。 尤其她还是穆家继承人的对象。 现在她居然扯出这种弥天大谎? “为什么说这种谎?”沈大哥表情严肃,“你不是亲生的是事实,根本瞒不住,要是穆家二房他们知道真相了,会怎么看你?” “你还怎么跟景淮在一起?” 沈禾凝拉着他衣袖的手顿了一下。 大哥说话也太难听了!不近人情! “我只是害怕会失去你们。大哥,二哥,为什么我们不是亲兄妹?要是我真是你们的亲妹妹,该多好啊?” 她双眼通红,盈满泪水,声音哽咽颤抖,瞧着可怜极了。 沈二哥当时就心疼坏了,啥都不计较了。 “够了!大哥,你干嘛这么凶?都吓到小妹了,小妹也没说错啊!华昭昭那个村姑就是收钱代替小妹去冲喜的,她除了跟我们有血缘关系,还有什么?” “反正我只认凝凝一个妹妹。” “啪——” 猝不及防的,沈二哥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他抬眸,对上沈继章暴怒的面容。 “混账东西!昭昭是你的亲妹妹!”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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