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昭昭思考着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有“吃醋”的感觉,以及这到底是不是“吃醋”,“吃醋”又意味着什么。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门开了。 “吱呀——” 来着正是穆母。 她兴奋得几乎一整晚都没睡,天没亮就爬起来亲自做了两人份的早餐。估摸着儿子儿媳妇该醒了,拎着保温饭盒就上车往医院赶来。 “昭昭,我带了你爱吃的水晶饺子。” 开了门,穆母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难以忽视的笑容。先献宝似的对着自家儿媳妇轻晃饭盒,再抽空瞅一瞅病床上的儿子。 “辞——” “诶?辞年,你脸怎么这么红?” 一边说着,穆母不忘调整可移动餐桌,将保温饭盒打开摆放好。除了水晶饺子以外,还带了红枣山药小米粥、芝士牛肉卷、糖醋小包…… 没等到穆辞年的回答,穆母迫不及待地跟华昭昭说话。 “昭昭,饿坏了吧?快吃。” “都是你喜欢的。” 等穆母再次看向穆辞年时,他已经用惊人的意志力活生生地将脸上的温度往下压了又压。 恢复往常淡然自若的模样。 “辞年,你——”穆母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刚刚老眼昏花出现幻觉了。 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 等等! 穆母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儿媳妇,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迅速挂起姨母笑。 看来,不仅是儿媳妇暗恋儿子,儿子也很喜欢儿媳妇。 这不,都害羞了。 “咳。”穆辞年轻咳一声,顿了顿,看了眼笑得揶揄的老母亲,被子里的脚趾再次抠了抠床单。 该死!被看穿了! 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解释道:“刚刚有点热。” 虽然这说法有些苍白无力…… “好,好,是有点热。”穆母转身笑眯眯地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满脸写着“我懂,我懂”。 穆辞年无声地叹息一声。 唉,幸好没有直接揭穿。 他自私卑劣地想将她留在身边,又无法昧着良心表明心迹。想遵从内心邪恶念头的呼唤,与她轰轰烈烈爱一场,又想痛快利落地放她自由。 跟她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甜蜜又痛苦。 他太残忍了! 过了好一阵子吃喝不愁的日子,华昭昭对美食的热爱不减半分,此刻正专心致志、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 穆辞年已经不对她的饭量感到震惊了。 趁着她心无旁骛,他肆无忌惮地描摹着她的面容,吃一口,看一眼。 目睹全程的穆母脸上姨母笑更深。 哎呀,真是想不到啊。 这孩子从小就跟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的,长大后更是不苟言笑整天冷冰冰,活了整整三十年,清心寡欲到她怀疑他根本就没开过窍。 现在跟小说里的“盯妻狂魔”一样。 虽然不知道儿媳妇为什么会看上他。 但,算这小子有眼光,儿媳妇长得漂亮,性子温柔,心地善良,成绩优异,又年轻那么多岁。 他简直就是高攀了。 穆母想着智明大师的那句“子孙满堂”,不禁开始期待起儿子儿媳的孩子。 等回去后得跟这小子好好讨论一下婚礼的事。 可不能让儿媳妇一直没名没分的。 以前不正式公开是为了方便以后用“穆家养女”的身份改嫁,现在可得把“穆家儿媳妇”的身份坐实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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