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沈流筝摇摇头，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她现在是大夏的功臣，皇上当众宣布了她的身份，明显还有地方要用到她，不会对她动手的。 这一次，或许只是单纯的接风。 梳妆打扮完毕，接近宴会时间，沈流筝便一手牵着一个女儿去了未央宫。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沈流筝带着女儿给两人行礼。 “爱妃平身。”陆晏时示意她坐下，询问起了战场上的事情。 【咦，这两个皇姐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夏书鸢怀里的陆璃探出了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双胞胎五公主和六公主。 “谁在说话？”陆琼英脱口而出。 陆琼华扯了扯姐姐的袖子，示意她别胡乱说话，免得惹父皇和皇后不开心。 陆晏时和沈流筝说着话，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看了过来。 “小六，你在说什么？” “父皇，我不是妹妹，我是小五，琼英。”陆琼英委屈巴巴地开口。 “皇姐说九妹妹长得真好看。”陆琼华是个机灵的，急忙替自己莽撞的姐姐解释了起来。 她知道，父皇最疼爱的就是这个九妹妹，夸赞九妹妹准没错。 【诶嘿嘿，六皇姐真有眼光。我也觉得我长得好看。】 陆璃笑了起来。 陆琼英瞪大了眼睛，陆琼华拽着她的手，不许她胡乱开口。 没弄清事情真相之前，说多错多。 陆晏时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刚刚认错女儿的尴尬，笑了起来：“小九生得确实如同她母后一般貌美。但小五和小六，你们长得也很好看，和小九是不同的美。” 陆晏时主打的就是一个一碗水端平。 都是他的女儿，个个都好看。 只是小九格外好看。 “啊，原来你才是六皇姐啊。”一旁的陆珩瞪大了眼睛。 听到这话，陆晏时满意了，看来不是他一个人分不清这两个女儿。 【皇兄真笨，左耳上有痣的是姐姐，没有的是妹妹。】 陆璃一眼就分辨出了两人的不同。 又被妹妹骂笨，陆珩有些委屈。 他哪里观察得那么仔细，没事总盯着皇姐看，会被骂的好吧。 陆晏时抿着唇，怎么办，感觉他也被骂了。 他默默扫了一眼陆琼英的耳朵，记住了。 下回就用这个分辨。 沈流筝想笑但是又不敢，她笑着给了他们一个台阶。 “这俩孩子越长大越相似，臣妾有时候也分辨不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只知道姐姐更调皮任性，妹妹反倒更加沉稳。” “母妃，我明明很听话。”陆琼英噘着嘴反驳。 “朕的女儿，调皮任性一些，不算什么。”陆晏时笑了起来，收起了话题，示意他们动筷吃饭。 几个孩子很快就吃完了。 陆珩开口道：“父皇，母后，我带九妹妹出去消消食吧。” 这是陆璃的习惯，每天吃完晚饭，都得出门转转。说是消食，实际上就是闲不住，想出去玩。 “去吧。”陆晏时还有话要和沈流筝说，小孩子不方便听，走了正好。 “我们也去！”陆琼英跟着站起了身。 姐姐去了，陆琼华也只能跟上。 她要是不跟着，不知道姐姐会闯出什么祸来。 【皇兄，我要去看圆滚滚。】 陆璃一出未央宫就兴奋了起来。 “圆滚滚是什么东西？”陆琼英问了出来。 陆珩脸色一变，他顿时意识到，五皇姐也能听到九妹妹的心声。 【诶，五皇姐怎么忽然问圆滚滚？谁跟她说了吗？】 陆璃一时间有些疑惑。 陆珩急忙道：“五皇姐，你忘了吗，我上次就告诉你啦。御兽园里那只食铁兽，长得圆滚滚的，我就给它取了名字，叫圆滚滚。我打算现在带小九去看它。” “你……”陆琼英还要说话，陆琼华就拽了她一把。 陆琼英立刻老老实实闭嘴了。 每次闯祸之前，妹妹都会拽她，她只要听劝就不会犯错。 【不愧是我亲皇兄，和我想得一模一样！】 【圆滚滚这名字多贴切啊。】 【但是皇兄好像有点笨笨的，和他一样，我不会也变笨了吧？】 陆璃陷入了自我怀疑。 陆珩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好像能理解父皇为什么对九妹妹又爱又恨了，她这一张嘴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绿染姐姐，你先抱九妹妹往御兽园走。我带五皇姐和六皇姐去拿几个苹果，待会我们一块去喂圆滚滚吃晚饭。”陆珩把陆璃交给了婢女。 【皇兄别忘了我的，我也要苹果！】 陆璃在绿染怀里挥舞起小手，张嘴喊道：“果果，果果。” 不提还好，一提陆珩脸更黑了。 自打长了牙齿，陆璃对什么都很好奇。 上回吃苹果，她啃了一口，只刮下了一点苹果皮，然后又递给圆滚滚，结果圆滚滚一口把苹果吞了一大半。 陆璃气得嗷嗷哭，想抢回来继续吃，要不是他发现及时，九妹妹还不知道要吃多少食铁兽的口水。 陆珩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拽着两个皇姐往回走。 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陆珩让自己人去外边把守，并且让陆琼英和陆琼华把婢女都屏退。 这才开口。 “五皇姐，六皇姐，你们是不是也能听到小九的心里话？” “你是说，我们刚刚听到的，是小九的心声？”陆琼英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更是因为惊讶张得老大，陆珩觉得自己的拳头都能塞进去了。 “是的。”他点了点头。 “你们千万不要在小九面前提起你们能听到的事情，不然以后她就不说实话了。” 陆琼英和陆琼华都乖乖地答应了下来， “还有，父皇应该也能听到。你们可千万别说漏嘴了，父皇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事。”陆珩怕他们闯祸，赶紧嘱咐。 这一刻，反倒是陆珩更像兄长了。 陆琼华思索了片刻，询问道：“是所有人都能听到小九的心声吗？” “不是。”陆珩摇了摇头。 “那些宫女太监都听不到，据我观察，好像除了父皇母后，还有我，就是你们俩能听到了。” 陆琼英和陆琼华讶异不已。 什么，她们和九妹妹这么有缘吗？ “或许是双生子比较不同吧，所以你们有特殊能力，可以听到小九的心声。”陆珩一本正经地分析了起来。 全然不知自己猜的和真相十万八千里远。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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