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和李母的火候确实刚刚好。 因为两人这几句话,李芮第一次买醉。 当天晚上,李芮敲响了李奥的房门。 要不说凡事有轮回。 上次是李奥借着酒劲表白,这次是李芮借着酒劲宣泄自己的情绪。 “李奥,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这就是你说的喜欢?” “你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就是陈世美。” …… 面对李芮的指控,此刻就站在门内的李奥一言不发。 李芮骂完了,吸了吸鼻子,红着眼转身。 别看她骂了有好一阵子,其实骂得窝囊,因为担心被她爸妈听到,声音刻意压低,骂的小心翼翼。 李芮抬手抹眼泪,哽咽。 脚下步子刚迈开,谁知,她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李奥扣住手腕拽进了门内。 紧接着,房门关上,李奥铺天盖地的吻落下。 一吻结束,李奥抵着李芮的额头问,“不是说不喜欢吗?” 李芮回看他,脸颊通红,倔强咬着下唇不说话。 李奥,“李芮。” 李芮抿唇。 李奥指腹摩挲她唇瓣,“说话。” 李芮今晚喝了不多,她酒量一般,虽然心里难受,但该有的自控力还是有的。 所以,折腾到现在,她那点醉意已经醒得七七八八。 两人对视,李芮反应了会儿,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什么,“你跟闫曼……” 李奥声音低沉含笑道,“她跟男朋友闹了矛盾,想气气男朋友,刚刚好,我也想逼你就范,所以我们俩一合计,一拍即合。” 李芮,“……” 李奥,“所以现在,芮芮,你能正视自己的感情了吗?” 李芮,“……” 李芮从李奥房间离开时,愤愤然地踹了他两脚。 不过虽然踹是踹了,心里却甜得抹了蜜似的。 回到家,李芮唇角含笑,连带着脾气都恢复到了以往的样子。 一进门看到李父和李母,甜腻腻地开口喊,“爸,妈。” 李父和李母回头,瞧见李芮的模样,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真是难为了老两口,强压着好奇心,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 等到李芮从洗手间洗漱完回了卧室,李母抬手囫囵拍了拍胸口说,“演戏好难啊。” 李父脊背挺直,演得比李母还像那么一回事,端正身子道,“不然你以为演员的钱好赚?如果真那么好赚,大家早就都去撞破脑袋当演员了。” 李母,“我们俩什么时候才能暴露啊?” 李父说,“等他们俩自己告诉我们俩吧,年轻人,万一分手……” 李父话说至半截,李母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这样好,就这么决定了,不然万一有个万一……” …… 李奥和李芮从确定男女朋友,到关系突飞猛进甜如蜜,用了不到一周时间。 彼此太熟悉了。 除了感情升华,其他完全不需要适应。 李父和李母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表面上还得揣着明白当糊涂。 偶尔遇到两人牵牵小手,老两口就得装瞎。 夜里老两口睡不着聊天,李母暗搓搓跟李父感慨,“太难了,真的,那两小兔崽子还不知道收敛。” 李父,“谁说不是呢。” 李母,“我今天看到两人在楼道里抱着,我原本是要出门扔垃圾的,门都推开了,我硬生生自言自语说忘了拿东西又回来了。” 李父,“哎。” 李母,“不行咱们俩跟他们俩捅破这层窗户纸吧?” 李父,“别,再等等。” 李父这句‘再等等’,一等就等到了李奥要离开的消息。 大学都念完了,李父和李母都以为他接下来会选择对口的专业上班或者深造,谁知道,他却突然决定要去蓉城。 李奥是个有主意的,决定了的事,就是板上钉钉。 李父和李母多次想阻拦,都被李芮拦了下来。 李芮一脸看得开,手捏着车厘子边吃边说,“趁着年轻,想去闯闯是好事啊,为什么不让他去。” 李母拧眉担忧,“那你……” 李芮,“哦,我要去做风投,去另一座城市。” 李母,“那你们……” 李母欲言又止,有些话就要呼之欲出,被坐在一旁的李父开口阻止,“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想法,我们俩年纪大了,就别给孩子们添乱了。” 李母,“可是……” 李父,“可是什么可是……” 就这样,李奥去了蓉城,李芮去了别的城市。 不过两人虽然是异地,感情却是只增不减。 每天煲电话粥是常态,一个月保持最少见面一次到两次。 所以,两人也没觉得异地有什么不好。 直到两年后,李奥突然变得忙碌起来。 最开始李芮也没觉得有什么,渐渐的,因为李奥经常失联,两人开始争吵,再往后,信任开始一点点被瓦解。 一天夜里,李奥刚回到租的房子里,就接到了李芮的电话。 李奥满身疲惫按下接听,李芮声音冷淡开口,“李奥,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李奥闻言皱眉,“什么?” 李芮,“我们俩分手吧。” 李奥,“理由呢?” 李芮,“你自己看看我们俩的通话记录,现在我们俩一周能打几通电话,我们俩有半年没见了吧?你觉得这样的恋爱谈得有意思吗?” 李奥试图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最近太忙……” 李奥没说谎。 他最近确实很忙。 白天晚上的忙。 因为樊六后半年要参加几个比赛,参赛的东西,挂着樊六的名,实际上都是出自他的手。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他学徒短短两年,造诣竟然超过了他自己的师父。 这样的参赛东西拿出去必然是弄虚作假。 可人嘛,都活在人情社会。 有几个人能在这样环境里保持刚正不阿。 何况,樊六对他有知遇之恩…… 李奥解释的话就在嘴前,却不知道从何开口解释。 听着他支支吾吾的解释,李芮冷笑,“李奥,就这样吧,我们俩到此为止好了。” 李奥,“芮芮!” 李芮,“放心,我不会跟爸妈说,我们俩就算不是恋人,也还是家人。”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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