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奥没想到李芮会出现在他身后。 等到他反应过来,说出去的话已经是覆水难收。 听到男人跟李芮说话,李奥身子紧绷,根本不敢回头看。 下一秒,李芮嘲弄,“到时候我们结婚,一定要让我哥坐主位。” 李奥,“……” …… 有了这个插曲,春节那天李奥缺席。 美其名曰,是小酒馆在春节的时候生意太好。 这理由太假。 长乐县一个小县城,小酒馆的生意哪里能忙碌到这个份上。 不是说过年过节喝酒消遣的人没有,而是大部分人的喝酒消遣地方都会选择在ktv之类的娱乐场所。 能喝酒,能唱歌,还能摇两把色子活跃下气氛。 小酒馆这样的地方,太安静,没有过年的气氛。 李父和李母得知李奥春节不在家,嘴上没说,实际上老两口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没少念叨。 尤其是李母,边念叨,边抹眼泪。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 “大过年的,李奥一个人在店里。” “我到现在都后悔,早知道当初就拦着他们俩谈恋爱了。” 李母小声哽咽说话,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李父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但碍于李芮他们还在客厅,压低声音劝她,“行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后悔药吃,别想了。” 说完,李父又道,“待会儿你包完饺子,我给李奥送去小酒馆。” 李母知道李父的用意,抬手抹眼泪,“应该的,再把炒菜也打包一些。” 临近中午,李父按照李母的指示,拎着给李奥打包的大包小包的饭菜出门。 李父不会开车,骑的是一辆摇摇晃晃的自行车。biqubao.com 这自行车跟着李父有些年头,乍一看瞧不出什么,仔细看就能看出年代久远。 大过年的,路上其实没多少人,都在家呆着呢。 李父一路左拐右拐,最后在李奥的小酒馆门口停下自行车。 停稳不算,担心被盗,他还俯身给自己的自行车加了一把大锁。 确实万无一失,这才拎着饭菜进小酒馆。 小酒馆灯光氛围昏黄。 哪怕是大白天,也给人一种深夜谈心的感觉。 李父拎着东西进门时,李奥正一个人坐在吧台前调酒喝酒。 看到李父,李奥身子僵住,片刻后,跟应急反应似的,倏地站起身。 “爸。” 相比于李奥,李父则是淡定得很。 先是抬手把手里拎着的饭菜全部放下,后背着手在小酒馆里溜达。 李父走在前,李奥跟在后。 两人一前一后,李奥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始终低着头。 走了一圈,李父笑着止步回头,“除了你第一次开业那会儿,我还没来过,嗯,不错。” 李奥,“爸,我……” 李奥话落,欲言又止,李父伸手在他手臂上拍了两下,“你不用解释,爸懂。” 李奥,“……” 李父说完,抬头看李奥一眼,想到李奥打小的遭遇,再想到他跟李芮的事,忽然一阵心疼,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提一口气,迈步往吧台走,“来,尝尝你妈包的饺子,你妈还抄了几道你爱吃的拿手菜。” 李奥回头,瞧着李父跟献宝似的把饭菜从拎着的保温袋里拿出来,眼眶控制不住泛红。 几分钟后,本该只是来送饭菜的李父跟李奥相对而坐,边吃菜边喝酒。 李父把手里酒杯的酒一口闷,出声说,“原本我跟你妈私心地想,你跟李芮在一起,我们俩以后儿子就是女婿,女儿也是儿媳,谁知道你们俩……” 李奥,“爸,是我的错。” 李奥勇于认错道歉。 李父看着他摆摆手,“不是你的错,或者换句话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你跟芮芮的脾气秉性,爸了解,你们俩都不是坏孩子,做不出那种背叛感情的事,你们俩之间会闹成现在这样,肯定是两个人都有责任。” 李奥,“爸,问题确实在我。” 李父挑眉。 就在李父还想说点什么时,李奥道,“爸,我们俩之所以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是我犯错在先,我……” 李奥说着,想到当初被樊六陷害的事噎了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喝完,挺直脊背说,“是我当初被我师父下套,让芮芮以为我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这才……” 时隔多年,李奥终于再次提起这件事。 或许是酒劲上头,或许是今天的气氛恰巧合适。 李奥把当年的事一字不差全部告诉了李父。 李父听着,先是错愕,后是心疼,最后伸手一巴掌抽在李奥后脑勺上。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说?” “这么大的误会,你不好解释,芮芮不搭理你,你应该跟我和你妈说啊!” 说罢,李父铁青着脸抽了根烟。 一根烟抽完,李父把燃着的烟蒂掐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开口说,“你跟爸说实话,你跟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李奥皱眉苦笑,“爸,我发誓绝对没有,如果有,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奥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 现在连发誓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想而知,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他没办法解释的清。 只能把这份‘清白’寄托于李父对他的信任。 好再李父打小看着他长大,对他的人品信得过,“行,爸相信你。” 这顿饭,父子俩一直吃到临近下午两点,还是李母打电话催,李父才不舍起身。 李母,“你送饭把人送丢了?” 李父站在吧台前,“这就回去,这就回去,跟儿子聊了几句。” 听到李父是在跟李奥聊天,李母火气消了不少,低声问,“饭菜够不够吃?要不要再送过去点,那道小炒肉好像盐放得有点多……” 李母碎碎念,李父看向李奥,把手机递给他。 李奥会意接过,沉声开口,“妈。” 李母,“……” 李奥这一声‘妈’,让李母顿时红了眼眶。 李母强忍着,“吃饱没?” 李奥,“抱了。” 李母,“饱了就好,饱了就好……” 李母接话,李奥正专注听着,忽然电话那头没了李母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李芮。 李芮声音清冷,没什么感情在里面,冷声说,“孬种。”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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